流觴嚇得俊臉立即失了血色,若不是怕傷她更深,此時只怕要扔了手中劍。
阿暮立時沖了上來,將沈碧落的手死死扒開,「小姐,小姐!」豆大的眼淚珠子彷彿不要錢似的。
許大夫背著藥箱磕磕碰碰的跑過來,朝阿暮低聲道,「你輕點,輕點」似是聲音高了,沈碧落就會傷的更重。
沈碧落未阻止他們包紮,眼神卻緊緊盯著陳伯,一眨不眨。
陳伯終是氣不過,拂袖離去,包圍過來的那些人也跟著四散開來。
許大夫邊包紮邊嘟囔,「若是再深些,這手就廢了!」
「您也是的,有大火朝下面發就是,怎能做這些傷害自己身體的事!」
說著,說著,就像個老父親般啼啼不休,完全忘了沈碧落娘娘的身份!
沈碧落笑著搖頭,「沒事!」
「我信賴許大夫的醫術!」
她抬起裹得像粽子的手,覺得有些失了他往日的水準,但抬頭看他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又不免壓下心中抱怨。
「未來幾日,還勞煩許大夫了!」
許大夫剛要開口,只聽後頭寶劍墜地的聲音。
沈碧落與眾人一同望向聲音來源,卻見到一臉猙獰的流觴。
雖然他老冷著臉,但也從未讓人如此害怕,阿暮低聲喊道,「流觴!」
流觴卻沒看她一眼,反是死死盯著沈碧落,半響,才啞著聲道,「娘娘當是在兒戲?」說完再不看他們,轉頭走到邊角一個樹樁後站著。
沈碧落彎腰拾了寶劍,遞給阿暮。
阿暮卻撇開眼神,當沒看見。
沈碧落又看向其他人,眾人皆垂眼觀鼻,皆當沒看見。
她只好嘆了氣,親自提了劍往樹樁走。
後頭傳來阿暮一聲「該!」
沈碧落壯士不回頭的氣勢一滯,這丫頭,她白瞎了,才會想到用自殘來保她!
很疼的好不好!
她再深吸一口氣,雙手高舉劍身,「請流觴大人饒恕我,我保證以後不再貿然行事!」
流觴沒理她。
半響,沈碧落將寶劍放在他面前地上,「當真不再要這劍了?」
「我聽說,這是當年你贏了第一戰,王爺特地令人給你鍛造的」
她話沒說完,流觴已將劍從地上撿起。
上面的血跡剛剛已被沈碧落擦拭乾淨,可他仍似能聞到血腥味。
他又從懷中抽出軟帕,慢慢的,仔細的,反覆的擦拭,一遍又一遍!
沈碧落正準備再說些什麼,流觴已攜劍單膝跪下,「娘娘以後行事,請念著王爺和小世子!」
「屬下們的命,不值娘娘千萬分之一!」
「好!」沈碧落應聲乾脆。
只有經此一役,陳伯才會徹底收了他那漸漸騷動的小心思。
若不是他預設放縱,兩方人馬何以這些日會磨蹭不斷。
她不後悔今日之事!
這些人都是跟著秦子墨多年,拋頭顱掃熱血的英雄,即便是斷她一隻手,她也給他們完整的,健全的帶回京城。
他們該灑血戰場,而不是喪生在這場陰謀中。
眾人此時只覺得她光芒萬丈,心底默默加固了忠心守護她的決心,許大夫卻真切見識到了她的另一面,每次換藥時都疼的臉色煞白,偏偏一邊嗷嗷叫,一邊還要凶神惡煞的警告他別出去亂說,她要面子的!
說實話,許大夫真沒覺得她還有多少面子,一點正經娘娘的樣子都沒!
大家都知道鎮國公府家教甚嚴,若不是時不時還能從她身上看出些名門閨秀的影子,著實以為是哪個不拘小節的門戶出來的,完全擯棄主僕上下觀念,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