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春這般苦心孤詣,無外乎就是覺得搶了你的生意,沾沾自喜,那便讓他這份喜,變成憂。」
「你方才若是十分直白的對他說,西北客商那邊的生意黃了,他必定不會相信,還會覺得你不過是裝腔作勢,強行的挽回自己的顏面而已,因而也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可若是透過我的口,無意中說出來,你又遮遮掩掩的話,他便會覺得此事是真的,也必定會寢食難安,夜不能寐,對這樁生意做得也是膽戰心驚,說不定還會心生退意,甚至想著走了旁的門路,賣了手中的這批茶葉。」
「如此一來的話,那他極其容易忙中出錯,出各種各樣的紕漏,到時候也不必咱們出手,他便先潰敗了。」
總之就是,即便是這曹永春從中間使了壞,讓他搶走了裴家的這筆訂單,卻也不能讓他搶的那般心安理得,心中得意,說什麼也得治一治他為好。
方才宋樂山退訂單時答應的十分爽快,且許多話更是說的意味深長,若有所指,為的便是讓曹永春心中不安。
她現在順勢說了這些話,更能加重曹永春的不安。
宋樂山聽謝依楠說罷,笑了又笑。
他方才的確是這般想,這般考慮的,為的是不讓曹永春好過了去,而難為的是謝依楠瞧得分明,還幫他演了這麼一齣戲。
當真是,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宋樂山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謝依楠說罷,見宋樂山並不回她的話,而是隻在那樂,丟給他了一記白眼,嬌嗔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自然都是對的,我也是這個打算,方才還正發愁著,如何將這些話說給曹永春聽的。」宋樂山笑道:「如你所說的那般,我若是直白的對他說,休要得意,西北客商那早已退了訂單的話,曹永春必定是不會信的,還要說我不過是強撐了面子,嘴硬罷了。」
「現下由你口說出來,而我更是一副不願公開的模樣,那曹永春必定也就起了疑心,以他小心眼的性子,別說今天晚上了,只怕晌午這頓飯,他都吃不下了。」
謝依楠抿嘴笑了又笑。
許久後,才道:「說起這吃飯來,這會子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也瞧一瞧晌午去哪裡吃飯?」
「容我想上一想。」宋樂山抬眼,瞧了瞧身旁的街道,片刻後道:「從這邊過去有家小巷子,有個不起眼的小門臉,那邊賣的桂花糖和藕粉是極好的,咱們可以去那邊買上一些來。」
「順便也瞧一瞧,這小巷子裡頭,有沒有什麼地道的吃食,挨個嘗一嘗。」
杭州城極大,且因為富庶和風景優美聞名天下,現下正是初春季節,前來踏青遊玩之人甚多,不計其數,就連平常的時候,遊客也是絡繹不絕。
既是外地的人多,這本地做生意的人自然曉得如何來賺錢。
標榜著特地吃食,在寬敞的大街上頭的那些鋪面,大都是給外地人看,給外地人吃的,唯有那些藏在小巷子裡頭的,那才是正兒八經,本地人常吃的地方。
從那些小巷子裡頭找尋當地最具備特色的吃食和特產,是一個極佳的選擇。
「嗯。」謝依楠點頭,隨宋樂山一道,拐到了小巷子中。
沿著那青石板路,慢慢的走,看著路邊那些小攤上的桂花糕,藕粉糕的,就來上一些,先嘗嘗滋味,墊一墊肚子。
杭州盛產茶葉,這路邊更有不少茶攤,路過的時候,走的累了,覺得渴了,就在那茶攤的涼棚底下坐一坐,歇一歇腳,喝一喝清冽的茶水。
謝依楠與宋樂山此時便一邊吃著手中的各式糕點,一邊抿了茶水,一邊更是瞧著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
「在這裡喝茶便想起來這茶葉的事了。」
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