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我就留著他在身邊,權當做個錄事參軍。日後我打算讓他領西洲軍務,你兩個沒意見吧?”
趙吉利嘿嘿嘿地笑,“瞧你這話說的,搞得好像我就識字似的。”
“說正事!”趙正收起了笑容,道:“于闐如何?”
“太遠了!”梁|說:“從龜茲到于闐,不抄大漠近路,月餘!鞭長莫及。是以接到你的軍令之後,我們就帶隊回來了,只留了二百民軍。其餘兩千四百人,駐了莎車。”
趙吉利補充道:“那些個地方是真的比以前的平涼還要窮,我以往是不知,那鳥地方一入冬,又冷又苦,要吃的沒吃的,要人沒人。我就不知道,要那地方作甚用!要我說,莎車以南,都不要了。咱胃口也沒那麼大,這麼大的地盤,我們怎麼守得過來?”
“于闐不能丟!”趙正斬釘截鐵地回絕,“于闐雖然遠,但那是南下高原的前沿。安西大軍遠征吐蕃,于闐便就是支點。吐蕃人下了高原,拿了于闐,也能作為北上疏勒的跳板。不過約茹人此戰損失太大,尤其上約茹,怕是十年內都無力再戰。”
梁|點頭,道:“可上約茹沒人了,象雄就能補進。于闐仍然是座危牆。眼下我們手裡沒有多少兵力,守于闐不如守莎車。只要守好疏勒門戶,他們就算想要打,也要跨過半個安西來,對我有利。”
“你們自己定吧,我不干涉。”趙正一想也是,如今大局已定,約茹無力迴天。就算再開戰,怕是也要等上數年。于闐只要象徵性地駐紮即可,一旦有事,仍舊以疏勒為重點。此時莫說南征高原,他帶著安西人過日子都覺得度日如年。
不算西線幾個重鎮,就算上龜茲、焉耆、西洲、尹州,這幾處如今有民八萬。這八萬還大多都是老弱,自保尚且捉襟見肘,全靠一丁點糧食勉強湖口。眼下最緊迫的,是要墾荒開地,種粟種稻。
更別說戰亂更加嚴重的西線,就疏勒幾個城池,連年打仗,唐軍來一波,回鶻人來一波,吐蕃人再來一波,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是何等艱難。
安民撫民是戰後的關鍵,不能讓百姓流離失所,也是為了站穩安西的腳跟。
人都沒了,他趙正這個都護還要怎麼當?
但苦於沒有勞力丁口,靠這些老弱病殘一年又能有多少糧食入帳?
趙吉利不太關心這些事情,只擠眉弄眼,問道:“按說此次元良運籌帷幄,收復安西功勞甚巨,朝廷這回又賞了你什麼爵位?至少得是個縣公吧?我怎麼就聽說這回你什麼也沒撈著,就只升了個無關緊要的都護?”
趙正“嗤”了一聲,沒吭氣。梁|卻道:“這事在軍中傳得也廣,遠在於闐時,玄甲軍都在議論。不過我覺得,這是福,不是禍。”
“不說這個事。”趙正閉口不談。朝堂的嘉獎敕令來之前,涼王趙碩就已經給他寫了信。信中說,陛下認為安西象徵意義高過實際意義。安西開疆遠沒有安撫回鶻來得重要。如今回鶻新汗繼位,朝政把持在國母乞力柔然的手中。其中如何處理大唐與回鶻的關係,至關重要。
不過有戰必有賞罰,行軍打仗均以功過論之,否則難以服眾服軍。是以,朝中商議決策,著趙正重建安西都護府、軍,並升安西都護。至於爵位,則不再進賞錫。趙碩猜測,這也是聖人為了平衡涼州與安西的關係才審慎做出的,未必是為了打壓軍功。安郡王知悉後也表示贊同,認為趙正升遷過快,容易物極必反,遭到太子一脈暗中調理。是以涼王殿下讓趙正莫要心灰意冷,等再建奇功之時,一併升賞。
其實趙正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對他來說,當初在鐵門關放水那一刻時,他便想到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一旦大賞,他便要成為朝堂的焦點。他還擔心若是封賞過為厚重,遠在涼州的涼王會不好自處。畢竟涼王也只是與蘇毗人戰和,而他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