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數人,旁人並不會對安郡王的立場更加清楚。更何況遠在漠北的胡咄度,趙正拿安郡王出來當成擋箭牌,營造送親隊割裂的內幕。
今日右武衛也受了軍令,不得對他趙正行禮,不得對他問好,不得靠近三丈範圍之內。各營將佐只管本部事宜,鎮守各處,無令不得擅離職守。
胡咄度能看到的,只是趙正想讓他看到的。
堂堂的蒼宣縣侯,其實不過是個趨炎附勢,走了狗屎運的阿諛奉承之徒。能征善戰的右武衛看不起這樣的人,他們或許還受到了安郡王的什麼指示,要對姚琳公主不利,順便要離間漠北與涼州的關係。
趙正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熱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從進城到晉見公主,這pua手段好不好使,給胡咄度的心理暗示夠不夠。
趙正轉了一個身,對著身後靠著的牆壁把方才吸入肺中的濁氣又嘆了出來,罷了罷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不成,今日就在胡咄度要出城時,直接將他拿下,賭上一賭。
總之,今日就要有個結果!
趙正直等到日上中天,眼看就要正午時分。忽聽公主大帳前有了動靜,睜眼看去,只見兩個太監送著胡咄度出了門。
趙正連忙迎上前去,“瀚海公!”
胡咄度臉上表情微妙,見了趙正,把他拉到一邊,第一句話便是:“多鐸呢”
趙正定定地看著胡咄度,胡咄度也直直地看了過來。
“蒼宣侯,多鐸呢”
“殺了。”趙正道。
胡咄度面上的表情接連變了幾變,語氣雖然壓著,可語調已是提高了幾度:“怎地殺了!”
趙正道:“這廝汙衊瀚海公叛唐,在軍中影響甚大!”
“可你這一殺,不就死無對證了麼”胡咄度看山去十分無奈,“這事要是傳到朝堂,我又該如何自處”
趙正追著胡咄度的身後,“瀚海公,審這多鐸的人也殺了。”
胡咄度回過頭,一臉看瘋子的表情。
趙正鄭重地點頭,“事關重大,瀚海公,涼王殿下有交代,瀚海公的麻煩,便是涼王府的麻煩!區區又不懂得如何辨別,只道對瀚海公不利的,都是傳言,便自作主張,扼殺便是!也就沒在瀚海公面前多提,怕無事生非。怎麼公主殿下說了”
“你倒是痛快!”
胡咄度不置可否,微微側了側身,“這事,涼王是怎麼想的”
趙正抬起頭,眨了眨眼睛,“瀚海公指的是……”
“送公主去安西!”
趙正心道終於來正題了,於是便道:“涼王殿下志在打通河西,可這事安郡王左右阻撓。”
趙正仔細地看著胡咄度,“安郡王他想先打吐谷渾,這事不知瀚海公知不知”
“你說你的!”
“是!”趙正便接著說。
原本去安西的,是徐王殿下。但徐王殿下在南詔御下不嚴,出了大事,被陛下禁足三個月。於是兵部就把這事派給了涼王殿下。
涼王殿下向來與太子不合,而太子在河隴時,手下最得力的是安郡王……
胡咄度聽到這,疑惑地看向了趙正,“我怎麼聽聞安郡王與太子黨們在朝堂上打得不可開交!”
“大內之事,無非就是權柄轉移。”趙正道:“安郡王赫赫戰功,一旦回朝受到重用,太子黨何以自處涼王說,安郡王與他們,是狗咬狗,一地雞毛……可關於太子地位,這幫人私底下還是有些大局觀的。”
去安西這件事,如今不能說安郡王有什麼異動。但右武衛眼下對於公主西行,表現地並不熱衷,背後定有安郡王的影子。至於右武衛,是安郡王一手拉扯大的,這事毋庸置疑。若是此行成了,無疑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