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著一支折斷了的弩箭,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兩具屍體。
“元良!”涼王迎上前去,趙正回過神來,行了一禮,“殿下!”
“元良可知何人行刺?”
趙正點點頭,“來人底細已查明瞭,是約茹人。府軍抓了個受傷的,審訊時曝露了身份,說是痛恨我在安西殺了他們數萬人,要讓我以死謝罪。”
“這幫不知死活的牲口!”趙碩滿臉怒意,雙目透著殺氣,“我即刻修書一封送往河隴,調赫連雲天來護你周全。聖人也說了,元良身邊不可沒有親衛隨護,往後進出,允你披甲!”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趙正道:“就算披了再厚的甲,也禁不住背後的暗算。”
“怎麼說?”趙碩見趙正話中有話,心中一跳,莫不是有人在暗中操縱?卻聽趙正又道:“今日是約茹人設下的一個局,是我太不小心才會著了此道。若不是阿二與阿四,我此時怕已是命赴黃泉。但其中關鍵,卻是他們如何知道我的行蹤?這些約茹人是循著我們的步子來的長安。他們中最大的便只是一個區區千總,在這長安城內不可能耳目通天。若要說有這個萬一,便就是朝中有人想讓我死。殿下,為防不測,你須得立即啟程,返回河隴。”
明面上看,約茹人要殺他,是為了報仇。但背地裡,趙正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梁珅口中所說的那劍南暗樁,此人未能成功拿住達念,逼趙正就範。便想鋌而走險,直取他的狗命。他身邊護衛人少,且戒心最低。遠比對付涼王更加輕鬆。
他也想到過盧玄。
阿四臨終前說盧玄有暗樁,怕不是已看出了永安坊後門那鐵匠鋪有什麼不對。而且也只有他對趙正的行程最為清晰,他若是想下手,對趙正而言,插翅難飛。
只是他的動機為何?趙正仍不確定。或是陣營不同,或是派別不同。但盧玄此人,趙正從心底說是不願意懷疑的。他想下手,也不至於蠢到趙正剛出永安坊,他便狠下殺手。除非他有萬全的把握,能致趙正於死地,否則等待他的,就只能是趙正的反問和質疑。
除此之外,趙正沒有任何頭緒。
這三方勢力,究竟誰才是黑手,還須等待結果。
萬年縣來的是一個縣尉。按理說,蒼宣侯遇刺之事,原本該交由大理寺處置。但萬年縣作為事發地,自然脫不了干係,就算能打打下手,也算能彌補一番。縣衙調取了懷遠坊各處住客名錄,趙正得知的一些資訊也來自縣府。府軍報說,今早永安坊幾處出口也都有了一些意外,蒼宣侯選的這條路,是最平靜的。如此看來,確也是吐蕃人設下的天羅地網,若不是府軍得信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搜尋整個懷遠坊的衛軍抄了幾間鋪子,繳了一批軍械和鎧甲。但其實不過是摟草打兔子,這些軍械和鎧甲看上去也都留了許久,不似近日內新造的,但始作俑者仍舊被緝捕而去,私藏甲胃,仍為死罪。
偌大的一個裡坊,被數百衛軍抄了個底朝天。但騎馬跑掉的人,卻仍然沒有蹤跡。
趙碩一邊派人去良淄以護達念安全,一邊勸趙正道:“你住如此偏遠,一旦有事,措手不及。便不如就在我府上住著,要不然我再替你買間屋子,東宮附近有龍武軍駐紮,到底還是安全不少。”
“多謝涼王厚意了!”趙正擺了擺手,拒絕道:“想來他們也是衝著殿下與我而來,殿下走了,他們的目標便也只有我一個。我若是住在長安,遲早仍會生事。不如就在良淄,等赫連雲天到了,憑他們這些伎倆,又能奈我何?況且良淄地勢平坦,視野寬闊,不似城中人多混雜,防不勝防。他們若是再敢來,我也能依託良淄做好萬全準備。”
趙正沒想今日竟是鬧到了如此地步,憑白折損兩員大將,心中不免愧疚。暗想以今時今日的地位,在安西造下的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