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眠有暮秋郡主的身份,宋晏容晉王世子的名頭聞名四國,加上之前借糧跟許多南楚名貴有一面之緣,前來觀禮的人不少。
二人提前一日被分開,楚帝派了許多下人,送來華麗精緻的喜袍和頭面,以及婚禮要用的東西。
枝頭屋簷上繫著紅綢和大紅燈籠,隨著風吹輕輕搖曳。
阮眠眠起了個大早,坐在梳妝檯前任人擺佈,上妝,挽發。
因為太餓,她不顧下人們的勸阻,硬讓念桃弄來一碟芙蓉餅,三下五除二吃了。
待宋晏容接親的隊伍到她府邸門口,正好申時。
覆上遮面的紅蓋頭,她被念桃小心地牽出門。
阮眠眠垂眼,只能看見腳下踏過的紅毯和身上大紅嫁衣。
她昨夜提前看過。
嫁衣設計精巧,連衣褶的流線都十分優雅,繁複層疊,卻不顯累贅之感,她很滿意。
她緩緩走到車輿邊,視線映入另一道紅色。
宋晏容平日穿黑和白的顏色居多,阮眠眠有些想不出他穿這大紅的顏色是什麼感覺。
眼前被遮著,她第一次想罵古代的破爛婚禮制度。
踏上車輿的動作顯出幾分煩躁,差點站不穩,旁邊伸來一隻修長的手,及時扶住她的小臂。
宋晏容低聲說:“別急。”
她根本不是急的,是氣啊!
阮眠眠更氣了。哼聲拂開他的手,撩開紗幔坐了進去。
可能宋晏容的住處很遠,又興許是接親隊伍繞城走了一圈,阮眠眠覺得這一路極其漫長。
百姓們對這對東吳的新人很感興趣,一路上讚歎新郎容色的話不絕於耳。
阮眠眠雖不否認,卻無端生出一種不平衡之感。
她長得也不醜好嗎!
手抬起些許,頓在空中,被她另一隻手按了下去。
嗯,人無需何時何地都想著證明自己的,那是自卑才會有的表現。
終於車輿停下。
這次宋晏容反應極快,勾著她的腰,眨眼的功夫就把她抱了下來,她落地後便鬆開,彷彿她的錯覺般。
一片嘈雜中,阮眠眠聽見穆吟風和和月公主的聲音。
“瞧瞧,這才是天生一對。”
“早知道本公主看上了晉王世子,還特地跑到南楚來礙本公主的眼,分明就是故意的……啊!穆吟風,你打我幹什麼?!”
“……你不要誣陷人,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分明就是你!”
阮眠眠牽著紅綢微微一愣,知道紅綢那端輕輕拉了一下,她方回神,繼續往前走。
鞠躬,對拜,極其複雜的流程後,伴著喜婆高亢的聲音,阮眠眠終於踏入新房。
不待秤桿伸到眼前,她迫不及待掀了蓋頭。
四目相接,二人皆是一怔。
男人容色本就豔麗惹眼,出挑的紅色在他身上毫不壓人,反倒襯得他五官越發清晰,像勾人的狐狸精似的,透著蠱惑人心的味道。
她看得有些失神。
宋晏容看著她,感覺也是一樣。
阮眠眠不算溫婉清麗,而是嫵媚勾人的型別,在妝容和穿著的加持下,一雙微揚的眸子似帶著鉤子似的,舉手投足都變成了引誘。
屋中侍候的丫鬟婆子大驚,手忙腳亂衝到阮眠眠身前,將紅蓋頭重新遮上,視線就此隔開。
“郡主,使不得呀,用秤桿挑蓋頭,有稱心如意的諧音,寓意生活美滿,步驟不能缺!”
紅蓋頭被宋晏容拿著秤桿挑開。
這次二人沒有先前那樣的衝擊感,看對方的眼神更加濃郁。
在喜婆指引下,二人飲了合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