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訊息趕來聲援,艾文慈已經走了。柏老二這群人不肯認栽,召集殘部重薪窮追不捨。
五更,天剛發白。
香城山最西一座小峰,叫做盤蛇巔。山脊盤曲,草木叢生,站在山顛,可看到奔流的贛江,和在山下盤折南行的官道。
艾文慈到了峰東北角,看到山角下有一座小村,一面往下走,一面自語道:“天快亮了,且到村中找些食物充飢。”
山村人家起得早。他到達時,已是朝霞初露,村民已在整理農具。
他向村民討水喝,受到熱誠的歡迎,村人留他吃了一頓愜意的早餐。
走出村口,他注視著東方天際的滿天朝霞,撥出一口長氣,說:天快亮了。
登上山脊,他心中突生警兆,悚然地自語:“晤!血腥味,不妙。”
前面十餘丈外,有幾個掛在樹上的白影,迎風搖擺,血腥確是從那兒傳來。
他嗅到血腥味,看到掛在樹上的白影,定神一看,不由毛骨悚然。
“我的天!”他驚叫,飛奔而上。
當他看清第一個白影的臉孔時,不由五內如焚,一聲怪呼,伏在一株樹幹上,痛苦得渾身抽搐,發出一陣椎心瀝血的哀號,淚下如雨。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緣末到傷心處。
附近三株大樹的橫枝上,共掛了五具屍體,赤條條地一絲不掛,全是女人,曲線玲瓏的裸體依然美好,但小腹近恥骨處,開了一條半尺長的大縫,內臟外流,血已經流乾,鮮血在地下的草叢中,已經凝結成塊,成群結隊的黑褐山蟻,正向血塊啃食搬運。
第一具屍體是玉仙姑,另四具是她的四位門徒。六大弟子中,出雲死在吉、贛東岸小道,該剩下五人,目下只有四個,其中沒有牽月仙姑。
五道姑臉上的肌肉可怕地扭曲,眼睛瞪得大大的,屍體已僵,被繩索吊住一頭青絲掛在樹權上,腳部離地約一尺左右,迎風搖曳轉動,死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
他並不知仙都視下院的內情,更不知玉仙姑與葛廷芳的底細,玉仙姑對他的感情和陰謀,他一無所知。只知玉仙姑認為他是葛廷芳的朋友,仗義將他藏在院中加以照顧,不惜與黑白道群雄為敵,如此而已。
“你……你們這些人好……好狠毒的心腸,為何遷怒於幾位仙姑?
為何用這種慘絕人突的手段對付她們?天哪!”他淚下如雨地仰天狂呼,痛苦得渾身發抖。
右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像一頭瘋了的猛獸,拔劍轉身,發出一陣可怕的獸性咆哮。
‘哎呀!是女人,是……是赤身的,滅殺的狗東西在此做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到底是什麼人……哎!那兒有人,定是兇手,他竟敢不走。’,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應聲掠來兩個嬌小的女人,一穿寶藍色勁裝,一穿翠綠。當他們看到形如瘋狂、作勢上撲、臉色可怖的艾文慈時,不由驚得駭然後退。
他降下劍,痛苦地叫:“你們走開,不然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活。”
綠衣女郎臉色泛灰,駭然叫:“艾大哥,是……是你,是……是你做的事?”
他仰天長號,劍高舉過頂,揮淚叫:“我要為她們報仇,我舉劍起誓,我將屠殺這次參加殺我艾文慈的人,他們將以性命償回血債。只要我留得一口氣在,我會辦到的。”
他拭掉淚,轉向兩女厲聲道:“目下艾某已不是去年的艾文慈,我不怕任何人再向我遞劍。你們如果是為艾某而來,念在過去兩位姑娘的情份,你們快走,趕快離開香城山區。”
寶藍色勁裝的女郎,赫然是在山東道上相逢,功力奇高,酒樓差侍女小琴小緣,折辱岳家兄弟的崔姑娘。穿綠的女郎,是潛山山樵徐海平的孫女兒逸綠徐綺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