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玩家張道玄摸了摸他的山羊鬍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想幫就去幫吧。畢竟要害他的人太多。”
張道玄的徒弟張小奇說道:“師傅,為什麼那麼多人非要針對他?”
張道玄聞言哂笑。
“不是那麼多人非要針對他,是萬中之一討厭他的人,總會走到他的眼前,才讓我們覺得有很多人討厭他。”張道玄摸了摸徒弟的頭:“走吧,我們也去瞧瞧,說不定能幫上他的忙——畢竟古武的呂樹沒了,我們要換個人與蘇明安交好。”
……
山田町一趕到時,教堂仍然安靜。
他推開門,發現有幾個人已經站在這裡。
路、日暮生、瑞英等玩家還在前線,站在教堂裡的是諾爾、維奧萊特和澈。三人沐浴在教堂的暖光下,就像一副金色的畫。
“蘇明安什麼情況?”山田町一問。
“我也……不知道。”諾爾說到這裡,表情痛苦了一瞬間:“我根本無法……為他分擔。”
他側了側身體,讓開了後室的門,山田町一輕手輕腳地進去,看見了一個面積極為狹小的房間。蘇明安坐在椅子上,複雜的紅藍連結線連通著他的額頭與太陽穴,像一條條糾葛纏繞的陰冷的蛇,他的臉色極為蒼白,眼皮緊緊閉著,冷汗佈滿側臉。
山田町一看了這場面一眼,回頭冷然道:“這什麼情況?”
——為什麼又把蘇明安搞成這種痛苦的鬼樣子了?
——不是說好,蘇明安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嗎?
“我發現這裡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使用情感共鳴裝置了。我試圖和他一起共鳴,卻失敗了。我不適合接收別人的記憶,稍微幾十秒就頭昏腦漲。我討厭成為別人。”諾爾說:“他的決策是正確的,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點資訊。他是最適合接受情感共鳴的人。”
“所以你就不阻止他了?”山田町一說:“看這時間,蘇明安已經開始兩分鐘了,十分鐘以上就會有不可逆傷害,十五分鐘就致死。你就不擔心?”
“……”諾爾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山田町一,像在看一個新奇的事物:
“為什麼要阻止。”
“這是蘇明安的選擇,”
“山田,伱沒有權利替他放棄。你能做的僅僅是陪在他身邊,或者在他撐不住的時候終結他,避免他在臨死前痛苦。”
諾爾說完這段話,低頭擦拭著手裡的玫瑰柺杖。
這一刻,山田町一突然覺得,諾爾這位一直表現得熱情開朗的隊友,其實並非沒有冰冷理性的一面。甚至有的時候冷漠到殘忍。
“怪不得普拉亞那段時間呂樹看你不順眼。”山田町一低語:“你看誰都像看螞蟻,誰不生氣。”
諾爾聽了,表情沒變,就像預設了山田町一的話。
小隊內一直存在矛盾,只是平時有蘇明安,並不明顯。一旦蘇明安無法決策,幾個尖頭的矛盾就會凸顯出來。
教堂一時很沉默。房間內,只有夕清淺的聲音:
“……小帥,最後一定要保持清醒。”
“……小帥,你要記得自己是誰。”
她一直握著蘇明安冰冷的手,低聲唸叨著。
即使兩分鐘前,蘇明安選擇孤身一人連結情感共鳴裝置。他的隊友們卻很快自發趕到,主動為他完成保衛與輔助的工作。
“山田,維奧萊特,你們也有任務。”諾爾看向二人:“如今訊號斷了,麻煩你們去全城跑腿,通知擁有治癒系技能或者精神系技能的玩家,來這裡待命。記住要老實的。訊息也別大規模放出去,現在還沒多少人知道蘇明安在這。”
山田町一點頭。
他最後看了蘇明安一眼,在轉身時,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