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影說:“如果你能離開的話,你確實能超過我。但這是我的世界,如果我想鎖死你的上限,就沒有這種可能。”
蘇明安“哦”了一聲:“原來最後還是要強制讓我同意,不同意就把我關在這裡。你其實一開始可以直說,不用繞這麼大彎子,又是坐摩天輪,又是誠摯邀請,總讓我幻視某位代行者。”
疊影飄走了。
蘇明安碰了下車門,果然沒辦法開啟。不過資訊收集得差不多,可以跑路了。
閉上眼,切換意識。
下一瞬,一具毫無知覺的軀體倒在摩天輪格子裡。
……
“唰!唰!唰!”
橋洞下,傳來揮刀的聲音。
一名身著黑袍的白髮青年,靜默地揮著刀鋒,長身玉立,猶如一棵沉穩的老樹。
——自從神明獻祭,已經過去十年。
在玩家眼裡,像是經歷了一場身臨其境的情感共鳴。系統時間只過去了幾個小時。在呂樹的感知中,他一直在橋洞下揮刀。
“看,那就是天天在橋洞下揮刀的怪人,不知道他在等誰。”一對小情侶嘀咕著走過。
呂樹不為所動,只顧著揮刀。
結束揮刀練習後,他走向那棵蒼白的巨樹。如今茂盛的白色枝條猶如神明的觸鬚,許多信徒在此跪拜,吟唱著喚醒神明的頌歌。
人們相信遲早有一天,神明能在聖樹中醒來。
……
蘇洛洛來到聖樹前。
她的黑髮已經夾雜了些許白髮,步伐早已顫抖。
她坐在樹下看書,講述著夜鶯的故事:“從前有一隻夜鶯,它想要一顆心……”
這個故事,她已經給這棵大樹講了一千多遍了。
蘇洛洛講完故事,將書本合上。她的手指已經露出了慘白的骨骼,藍綠色蔓延了整條手臂:“小云朵,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可能也等不到了。”
“人們都說,你會從樹裡蹦出來,是真的嗎?我已經等了……十年了。”
她捧起一條枝條,貼著臉,輕聲說:
“你在我……身邊嗎?小云朵。”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久,才起身離開。清冷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投映在地面上,萬籟無聲。
……
蕭影割破了手腕。
望著鮮血流出來,他感受到了快樂,這是他受虐的自毀慾望。只要讓自己千瘡百孔,他就覺得,這彷彿是一場贖罪。
神明已經獻祭了。他再多的付出……也失去了彌補的價值。
痛苦成了美妙的反饋,每割一刀,他都覺得這是在向某個不知名的方向贖罪。因為他沒有任何贖罪的手段……他只能對自己動手。
這是病態嗎?還是一種癮?
“您會……回來嗎。”他又割了一刀,喃喃自語。
……
蘇明安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星空之上的時間流速和舊日之世不同。看了眼系統時間,似乎只過去了幾個小時。
腕錶阿獨告訴了他最近的情況。
江小珊去當了醫生,現在已經結婚了。蘇洛洛依然在穿越。李御璇去當了老師,閒暇時會彈吉他。玥玥當了一名小提琴手,享受著真實而漫長的人生。至於其他玩家的時間,就像凱烏斯塔一樣快進,沒什麼特別的。
其他事情已經全部完成,不需要蘇明安費心。現在他在這個副本唯一要做的——僅僅只是體驗人生,開始度假。
這讓他感到錯愕。
世界遊戲第一次對他這麼善良,原來他也擁有幸福的可能。
“據說,十五年前,神明大人就是在那個方向升上了天空……”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