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割喉而死,世主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頭顱滾在地上,金色的眼眸死不瞑目。
看到世主的屍體,祈晝神情劇變。
隨後,他急促地呼氣、吸氣,要將滿腔震驚與喜悅都笑出來:
“哈……啊哈哈……?蘇文君!你死了?你死了!??”
他衝上前,拎起世主的頭顱,搖晃著:
“我就知道你這個活該被千刀萬剮的兇殘屠夫——遲早會被正義之士殺死!!不管是誰殺了你!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終於!”
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他本來是過來例行彙報的。他是世主的手下,每週都會來彙報有關諸神的情報。
同時,他也是世主的“孩子”——司鵲寫出了世主,而世主寫出了他。儘管司鵲很認可他,但司鵲其實算他的爺爺輩。
世主無法擺脫司鵲的陰影,而祈晝也無法擺脫世主的陰影。甚至,世主將對於司鵲的不甘與怨恨,全部轉移到祈晝身上。就像一個封建大家長,世主不許祈晝離開太遠,不許祈晝結交別的朋友,甚至不許祈晝和別人說太多話,只允許祈晝留在肉眼可及的範圍內,時刻監視祈晝。
在門徒遊戲的過程中,祈晝與蘇明安的每一句對話,也盡數落在了世主眼中。
“你終於……終於……!!”像是一頭出籠的野獸,祈晝欣喜地嘶吼。他的陰影終於消失了,世主終於死了。
他終於是這世上第二好看的人了。
足足手舞足蹈十分鐘,祈晝才冷靜下來,決定把世主的頭顱當作足球,獨自展開一場酣暢淋漓的足球賽,慶祝以後自由的人生。
就在他打算開踢時,後殿冷不丁傳來一聲:
“……祈晝。”
一位紫發銀面具青年懶散地走來,金色的眼瞳漫不經心:“過來。”
世主沒有死。
世主盤踞千年,自保能力無數,不可能被諾爾一刀就殺死。
祈晝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原來自由從來是個笑話。
世主施施然坐下,單手撐著下巴,打著哈欠:
“……過來。”
自小養成的習慣告訴祈晝,如果再不應,世主的耐心耗盡,就會發生極其恐怖的事。
祈晝本能般戰慄起來,像一具提線木偶,僵硬地走到了世主面前。
“你是我最滿意的角色啊,祈晝。我可不像司鵲,從以前到現在,你一直是我最滿意的角色。”世主微笑著拍了拍祈晝的臉。
祈晝低聲說:“創作者的偽善。”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一直都在努力培養你,你能拿到門徒遊戲第一屆的冠軍,背後少不了我的支援。”世主挑起眉。
“——給我的身邊人挖陷阱,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死掉,僅僅是因為你不願意看到我認識太多陌生人——你這叫培養嗎?”祈晝忍不住怒吼起來:
“生不起就別生!養不起就別養!”
“你早年最落魄的那些時候,就把我寫出來。沒錢買給我吃,沒錢買給我穿,你動不動就在外面打架、鬥毆、賭錢,害得我只能在貧民窟裡撿垃圾吃,還要求我出人頭地幫你脫困!你到底是懷揣著什麼心思寫下我!?懷著中大獎的心思嗎?你自己過得落魄,就指望oc幫你躍升階級嗎?”
“一個牛馬,就不要寫下另一個小牛馬!你寫下我之前,問過我的意見嗎?”
“說什麼辛辛苦苦省錢給我上禮儀班,不就是指望我攀上貴族,帶你一飛沖天嗎?說什麼我要懂感恩,照顧你,不就是把我當成給你養老送終的保底勞動力嗎?”
“你到底把筆下角色當成什麼?獨立的生命?還是你自我意志的延伸?你分享欲的體現?你排遣孤獨的渠道?你渴望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