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愣了片刻,似乎並不相信張翼軫嘴中所說,略一沉吟,方才說道:“既然你以生人之體來到此地,其中定有機緣,也罷,我便告訴你也無妨。我名玄真子,長居此地已有十萬八千年之久。”
“此海香水海,此天未名天。此地死絕地,此島流亡所!”
第三卷 如夢令 第四章 … ~死絕地,流亡所~
死絕之地?流亡之所?張翼軫聽得一頭霧水,又暗暗吃驚,這玄真子能活十萬年之久,只怕至少也是飛仙境界。先前聽說飛仙絕難遇到,不成想今日偶遇兩人都是飛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玄真子呵呵一笑,俯身又挑起木柴,用手向遠處一指,說道:“那邊有一處茅屋,雖是簡陋,但也可以遮風蔽雨,來,隨我前去。”
張翼軫見玄真子雖是一臉忠厚,但自從羅遠公一事之後,他心中再無少年坦誠心性,是以暗中戒備,一手背於身後,悄悄握住了無影棍一端。
玄真子在前面帶路,荷擔如飛,張翼軫身上傷勢頗重,跑了幾步便牽動傷處,疼痛難忍。正要開口說話,玄真子忽地停了下來,回頭一笑,說道:“少年人,你傷重不治,只怕挨不了多久了。莫說我無害你之心,便是有,你還有還手之力麼?”卻是一臉嘲諷之色。
張翼軫默然無語,只是點點頭,卻聽玄真子又說道。
“不過我見你一身淡然之意,又能得香水海引路才來到死絕地,應該也是心存仁厚之人。此地名為死絕地,你當何意?乃指此島之上一切生靈皆無生機,比如我,就非活人!”
當真?張翼軫體無道力,無法神識外放去感應玄真子氣息,但眼前的玄真子就站在三尺之外,一臉沖淡笑容,便連腳上的泥土也歷歷在目,怎麼可能不是活人?
玄真子卻是知道張翼軫心中疑問,也不答話,擔起木柴,當前領路,說道:“此事說來話長,若你有興致,且到茅屋之中,聽我慢慢道來……反正這死絕之地,流亡之所,來得去不得!”說完,也不管張翼軫一臉莫名難安的表情,快如流星向前奔去。
來得去不得?搖搖頭,張翼軫無奈一笑,強壓身內傷勢,緊隨其後。
說來也怪,再次跟在玄真子身後,張翼軫只覺腳上生風,似乎便連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走起路來倒也步伐輕盈,堪堪不被玄真子甩下。
走過一處山坳,又拐過一處彎,眼前景色一變,來到一處群山圍繞的開闊之地。五彩繽紛的鮮花盛開其間,四周群山林立,中間有一處水平如鏡的大湖。遠遠望去,有三座茅屋圍湖而建。湖中心長有一棵參天大樹,樹冠極廣,幾乎將整個湖面覆蓋。湖面之上水氣氤氳,雲氣瀰漫,極靜極美。
湖中一處,有一葉扁舟。舟上一人,蓑衣竹笠,手持魚竿,正在湖心垂釣。一眼望去,寧靜安詳,好一個和美雅緻的人間仙境!
二人來到一處茅屋之前,玄真子將木柴堆到茅屋前面。茅屋低矮狹小,僅容一人,茅屋前面有畝許大小的小院,隨意點綴著一些花草。院中有石桌石椅,玄真子示意張翼軫隨意坐下,說道。
“此谷名為離人谷,此湖名為長恨湖,湖中釣者名玄天子。這老兒,明知湖中無魚,卻偏偏每日都要垂釣半日,如此釣了十萬年,也不嫌煩。”
說完,玄真子又自嘲地一笑。
“便是我也是如此,明知我等皆非活人,不食人間煙火,還日日上山砍柴,不也砍了十萬年之久?權當消磨時光,也算有事可做。”
“玄真子前輩……”
張翼軫見此處三座茅屋,心道如此看來此處還有他人居住,只是不知這些人到底是何身份,為何玄真子口口聲聲自稱非活人,還有香水海、未名天又為何在這東海之東,一時心中疑問連連,便要開口相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