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西雖是人長得粗獷,說話直來直去,但心思也是玲瓏剔透,隻眼睛一掃,便看出傾穎眼中的脈脈柔情,頓時心中明瞭,忙打了個哈哈,上前一把挽住張翼軫胳膊,說道:“好說,好說,翼軫,莫要和我客套,我便託大自稱一聲叔父,如何?”
張翼軫被傾西挽住,坦然答道:“既然西海龍王有言,翼軫敢不從命……翼軫拜見叔父!”
傾西一聽,頓時如平白得了巨寶一般,仰天哈哈大笑。笑聲未畢,卻聽傾巍在身後氣呼呼說道:“父王,張翼軫不過是一個凡間少年,雖是地仙修為,也不過稀鬆平常罷了,哪裡配得上傾穎妹妹?還敢大言不慚地稱呼西海龍王為叔父,當真是趨炎附勢得很!”
這傾西為人也頗有意思,聽傾巍如此出言不遜,既不開口訓斥,也不過多解釋,卻是退到一旁,讓張翼軫和傾巍相對而立,一副冷眼旁觀的表情,倒要看看張翼軫如何應對。
張翼軫情知傾巍自認血統高貴,天生神人向來認定雖是他們比不上飛仙和天仙,但在凡間他們一向是高高在上的神人,不論人仙或是地仙都不可冒犯神人權威,是以淡然一笑,衝傾巍微一拱手,問道:“傾巍兄,凡人修練終有成就飛仙之日,天生神人雖是生而高貴,卻再無成就飛仙的可能,終其一生止步於神人境界。那高居天庭的天仙,無所不能的飛仙,哪個不是凡人做地?你敬重飛仙敬畏天仙,應該好生想想,或許在他們成就飛仙和天仙之前,也曾受過如你一般神人的輕視!”
“哈哈哈哈……”卻是傾西撫掌大笑,連連點頭,說道,“妙,答得妙。傾西,你生來便是西海龍宮三太子,又怎知天仙飛仙是如何一步步由凡人修練而行,莫欺少年窮,這般道理你竟不懂?不論眼光還是眼界,你雖虛長几眼,但比起你的傾穎妹妹,卻是差得老遠!”
傾巍自不服氣,上下打量了張翼軫半天,最後說道:“這少年確實也平常得很,雖說年紀輕輕晉身為地仙之境倒也不錯,不過話說從人仙修到地仙萬人可有百人,若從地仙修至飛仙,萬無其一。是以小小的一名地仙也不足為奇,有何大驚小怪之處?若是認定他日後必定成就飛仙,眼下只是地仙之時,傾穎妹妹便以身相許,這般賭注也下得忒大了一些!”
傾穎正在開口反駁,卻被傾西微笑搖頭制止,示意傾穎稍安勿躁,且看張翼軫如何應對。
張翼軫心道定是傾巍自小與傾穎感情深重,是以對傾穎傾心於他頗為不服,又見傾西一臉笑意站立一旁,暗笑這西海龍王倒也有趣得很,他這般做法顯是特意放任他和傾巍衝突交鋒,勝負但憑本領。既如此,讓年輕氣盛的傾巍吃個小虧倒也不算過份。當下主意既定,轉身向傾西施了一禮,說道:“若與傾巍兄爭論一番也無不可,年輕人切磋一下,倒也不會傷了和氣。不過翼軫這位朋友傷重昏迷,還請叔父先行援手救治才是!”
早在幾人一入龍宮大殿之時,就有侍女抬出軟榻將青丘安置一旁。聽張翼軫提及此事,傾西神秘地一笑,點頭說道:“方才說話之間,叔父便將龍涎玉晶喂他服下,如今玉晶藥效正在滋養全身,只怕一時半刻還不好施法救治。不過此人雖是受傷頗重,但都是神識之傷,肉體並無大礙,稍一休養便會痊癒。至於神識受損,若得南海一滴珊瑚淚還好醫治,若是不然,一時也只能靠他本人自行慢慢修復!”
聽得青丘並無大礙,張翼軫放下心來,謝過傾西,回身再看傾巍。傾巍仍是一副輕蔑的神情,似乎等得頗不耐煩,開口說道:“張翼軫,若你能將我打敗,我西海雖無南海火珊瑚那般異寶,也有定心神穩神識的西海翡翠液,到時我便大方一些,送你一滴又何妨,若你敗了,以後休要再糾纏傾穎妹妹,速速自行離去便可,如此便宜的好事,你可答應?”
傾穎不解傾西之意,悄聲說道:“叔父,雖說翼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