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飯館子,有些錢,柳飛舟平時也瞧不上咱們,不和咱們這些村孩子玩,人家和平度鎮上的人一塊玩。
就是現在鬧饑荒了,她爹的飯館也開不下去,不知道怎麼,一下子家裡就沒錢了,快揭不開鍋了,這才想著把女兒先嫁出去——嘿嘿嘿,看著意思,人家是首先就相中了你哩……”
“好了好了,快回家去罷!
別忘了和你爹、堂叔他們說正事!”蘇午眼看李黑虎越說越興奮,好似被相中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一般,頓時有些頭大,直將李黑虎推出了門。
門外邊迎門牆後,正做著針線活的奶奶,看著兩個嘻嘻哈哈的少年,也跟著笑了起來:“倆孩子說了些啥,這麼高興?
和奶奶也說說!”
“奶奶,我們在說今天那個張家嬸子找您有甚麼事兒——”李黑虎朝奶奶擠眉弄眼。
蘇午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並未言語。
“呵呵呵……”奶奶笑呵呵的,看了看蘇午的神色,轉眼看著李黑虎,道,“虎子也著急啦?
不著急,哈!
過不了兩天,沒有張家嬸子,也會有劉家大姨、李家嬸子去你家的。
哈哈哈!”
她兩句話就叫李黑虎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了一通,也說不出啥,擺了擺手直接落荒而逃了。
待到黑虎走後,奶奶一手拎過來一個小板凳,放在了自己身旁,叫走過來的蘇午坐下,她面上笑意未褪,滿眼慈和:“張家媳婦和我說啦,請她來相你的人家,就是二條巷的柳家。
柳家媳婦年輕的時候就漂亮,是十里八鄉出名的大美人。
他家那姑娘,我從前也見過,也俊著呢。
男人娶妻成家立業,不能光圖女的長得漂亮,也得看人品。有的人只想找顏色好的女子,顏色好的女子還想找顏色好的男人呢!
那柳家姑娘就不錯。
她很小就在她爹的飯館裡幹活了,她爹的飯館開著的時候,她在裡面和麵、擀麵、炒菜也樣樣都是好手——”
說到這裡,奶奶遲疑了一下,嘆了口氣,道:“這孩子命不好……上頭有個哥哥。
要不是因為有這個哥哥,也不至於這麼早就得幫著幹活了。
這點就不好……
再看看罷,反正咱們不著急。
我再多打聽打聽柳家姑娘的情況。”
“對,對,現在暫時不必著急。
多一口人,就多一張吃飯的嘴,現在這年景,想吃飽飯可難得很!”蘇午附和著點頭道。
聽著他的話,奶奶只是看著他不停地笑,好似他講了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蘇午神色尷尬起來。
奶奶笑道:“女子又不是老虎,瞧把你嚇的。”
……
夜色漸濃。
李飛熊家門前一地銀霜。
天上月光泠泠。
那如霜般鋪滿地面的月光邊緣,陰影倏忽沸騰了起來,蘇午從那片陰影中倏忽顯出身形,他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門樓。
門額上懸著一塊豎匾。
豎牌匾上寫著四個金字:凝福聚瑞。
在那塊豎牌之後,有石造神龕的輪廓在黑夜裡若隱若現。
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從石造神龕輪廓中浮現出來,一眨不眨地看著蘇午。
蘇午身周飄起一陣青濛濛霧氣,白駒從那陣霧氣裡走了出來,向蘇午躬身行禮。
“金柳村村民性命安危,便拜託你與旺財了。
若遇兇險,第一時間將此間人帶入鬼夢之中。”蘇午向白駒還之一禮,繼而說道。
“必不負所托。”白駒拱手回應。
石造神龕裡的那雙眼睛眨了眨,似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