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駕馬車,又道:“您自去前頭的帶棚馬車裡尋個座位坐下就是,票我就不驗看了。”
“我、我自己尋個座位?”
婦人囁嚅著嘴唇,抬眼看向前面的三駕馬車。
馬車上的人們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裡,沒有一個有要挪動位置的意思。
若是換上了年紀的潑辣婆子,大可以一屁股坐在車上其他人的身上,為自己爭搶一個座位,可她一個年輕婦人,臉皮薄,怎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
但丁胖子如此言說,又分明像是允諾了要給她提供座位的事情。
對方做得好似沒甚麼錯。
她一時間沒了辦法,低頭沉默著。
站在蘇午身側的吳文遠,見此情狀,頓時滿臉怒意。
道邊站著的李雄彪、李雄羆兩人也走了過來,李雄彪衝那矮黑胖子喊道:“你這胖子,怎麼回事?還沒出城呢,就想翻臉不認人,鑽錢眼裡了?
我侄兒是花錢買了個不帶棚的座位的,現下他這多出錢的沒的地方坐,出錢少的反而在車上穩穩當當地坐著,這算是甚麼事情?!”
如李雄彪所言,蘇午在車隊裡買了個三錢銀子的座位。
其他白蓮教眾則幫著車隊分擔一些護衛的工作,每個人只給了一錢銀子。
蘇午手中銀兩足夠,為眾人各自買一個座位並非難事,但今下各家車馬行各支車隊的狀態,卻是有錢也須有人出來充當跟車護衛。
既然錢多錢少,事情一點也少不了,倒還不如直接少給些錢。
吳文遠等人自覺自身本也是明王扈從,對這樣事情亦並不排斥甚麼。
只有蘇午一人佔了個不帶棚子的騾車座位。
“誒,兄弟放心就好了。
您家侄子既然出了對應的價錢,我再怎麼也得給他找個好座位才行!”那丁胖子依舊笑眯眯的,轉回頭來向蘇午說道,“來,讓我看看你的牌兒。”
蘇午神色平靜,將一枚竹牌遞給了那矮黑胖子。
丁胖子驗過了票牌,就從後面不帶棚的騾車上拽下來一個老者,請蘇午去空出來的座位上落座:“來吧,小哥兒,你坐這兒就行!”
那年輕婦人在這時也抬起頭來,壯著膽子向丁胖子說道:“能不能給我也找一個座位啊?”
先前的碰壁經歷,叫她甚至不敢向丁胖子要求坐在符合自己票錢的座位上。
“可以,可以!”丁胖子從後頭那駕空出了一個座位的騾車上跳下來,朝前頭眾人喊道,“來,你們下來一個,給這個客人讓個座位!”
他這樣喊,又沒有具體指向,哪個人肯聽他的?
都穩穩地坐在座位上裝死。
丁胖子本也沒有實心想為這年輕婦人安排個座位——他走南闖北,有些眼力,看準了這婦人不是本地人,還帶著孩子,就存了拿捏對方的心思!
那女子左右四顧,見見無人讓位,便又低下頭去。
這時候,蘇午盯著丁胖子,忽然出聲道:“你不是有票根?
誰花了多少銀子,該坐在甚麼座位上,不都是有數的?
現下人家花了銀子,卻買不到對應的座位?
這是甚麼道理?”
“你這年輕人,這哪裡是我不給她位置坐?
那些人都坐上車了,我怎麼說得動別人?她是客,別人也是客,哪有主人為了一個客人,得罪其他客人的道理?”丁胖子翻了個白眼,直接反駁,“你若是看不慣,你就莫做我的車!
反正這往鄲城一帶去的車隊,這幾個月裡都只有我這一趟了!”
他只叫蘇午不做他的車,卻絕口不提退還車錢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