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百姓,沒有錢財,如何見得你們住持?”蘇午聽到這道士的‘坦言’,皺了皺眉,幾十上百兩銀子,他倒不是拿不出。
只不過天王觀如今竟是這般模樣,與他想象中的天王觀相去甚遠,天王觀中的‘邵道師’在此般環境之中,莫非能出淤泥而不染?
“要是尋常百姓,沒有要緊事情,給不起錢財的話,多半是見不得師父的。
若有要緊事情,幾個師兄不敢遮瞞,會幫著向師父傳話,如此也能儘快見到師父。
除了這兩種情況以外,也可以等每個月十五的齋醮科儀之時,趁機拜會師父,多數時候都能見到師父。”道士回應道。
蘇午點了點頭。
看來天王觀內今下雖有不正之氣,但還好只是‘病在肌膚’,未曾深入骨髓。
他看著那名作‘長吉’的道士,接著道:“我卻等不了太久時間了,你家師父今在何處?我看看,或許可以自行去尋他。”
“今月涉縣中皇山中時有震動,有山體脫落,顯露出大片摩崖石刻。
傳為‘媧皇遺蹟’,我師父去中皇山中,臨摹石刻,探查遺蹟去了。你若此時往中皇山去,或許有可能見到我們師父。”長吉回道。
媧皇遺蹟?!
與‘女媧’有關?
那會不會引來紅哀會的王傳貞?
蘇午聽過長吉道士所言,腦海裡倏忽閃過幾個念頭,他隨後收斂心念,又與長吉詢問過從此間往中皇山的路徑,便帶著吳文遠等人匆匆下了山。
“你們趕著騾馬,到就近的村鎮上找人家投宿。
我往中皇山去一趟,過幾日回來與你們匯合。”蘇午令吳文遠牽走了騾馬車,向這幾個三陽會眾囑咐道,“我與秦橫約定過,待他接上剩餘的黃稻會弟子以後,也會往鄲城這邊來。
算算時間,他們也大概會在這幾日間來到鄲城。吳叔,這道接引傳信的符咒留給你,若是秦橫他們過來了,你便帶著人去接應他們。”
“是。”吳文遠從蘇午手中接過符咒,遲疑了一下,又向蘇午問道,“我們整日跟在明王身旁,卻一直都是徒耗光陰,未曾做下甚麼事情來,除了接引黃稻會兄弟這些微小事之外,您還有甚麼要交待我們做的?”
蘇午聽其所言,笑了笑,道:“若是有空,可以多多收集關於‘長生牌坊’、‘紅哀會’、‘白蓮教各派支’的訊息,屆時匯總了報給我。”
三陽會眾跟著他,整日無所事事,雖然安全無虞,但難免人心長草。
吳文遠主動提出來,想做些事情,蘇午自無不可,讓他們做些事情,也能定住他們的心思,叫他們有個目標,對未來有個奔頭。
“好。”吳文遠答應下來,帶著幾個三陽會弟子上了騾馬車,與蘇午就此別過。
蘇午尋了一個僻靜角落,當場沉入自身劫影之中,順著自身劫力流淌,乘遊於天地間交織的劫力之內,迅速往中皇山接近而去。
他將能喚出‘龍從馬本’的馬鈴鐺送給了柳飛煙,那馬鈴鐺他也不常用到,於他而言,從前最為便捷且安全隱蔽的‘出行方式’,乃是隱入影詭的陰影世界之中,在其中行走,幾乎就是縮地成寸。
如今乘遊於劫運之中,不僅速度更快,還能順便釣個鬼祟過來,祭祀給自性神靈。
這般從劫運之中釣取來的厲詭,多是顯發出了殺人規律,正意圖害人。蘇午將它們釣走,亦是更易了那些處於殺人規律中之人的劫數,如此改易他人的劫數,亦會導致他人劫數附加在自己身上,推動自身死劫的提前到來。
——然而蘇午對此並不在意。
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四詭已經封堵住了他在現實裡的所有去路,他今下也不擔心再多加幾道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