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自己這一週以來的掙扎起了作用,對方也快“承受不住”自身釋放的厲詭詭韻衝擊,
決定把自己放走。
其實——從頭到尾,蘇午都未感覺到自己有絲毫承受不住鬼手衝擊的時候。
實在是他盤點過諸事以後,
才想起陰影世界裡還關押著一個大活人。
聽著崔勳有些神經質的言笑聲,蘇午面上古井無波。
崔勳被自身容納的厲詭、被陰影世界折磨得不輕,當下看到蘇午,內心多是一種大難不死的狂喜,並不敢過多去挑釁刺激蘇午。
放不放自己,直接決定權永遠在蘇午手上。
“能不能告訴我?外面過去多久了?
這裡太黑了,分不清白天和夜晚。”亢奮過後,崔勳的聲音顯得十分萎靡。
向蘇午說話時,也帶上了幾分請求。
蘇午出聲道:“差不多有三四天的時間,不算太長。”
“才三四天麼……”崔勳神色一時恍惚。
其微微垂目,
看到四周的黑影裡,開始有一根根黑線無聲無息地穿梭起來,
下一刻,
蘇午手中出現一根寒光閃閃的鋼針,
一縷流轉著細微詭韻——與此間陰影世界裡充斥的詭韻截然不同的氣息,纏繞在那黑線上,穿過鋼針的針孔。
蘇午捏著那根鋼針,另一隻手中托出改良版五內罐,
攝拿了崔勳的一縷詭韻,填入五內罐中。
不多時,刻畫著崔勳命格的字條就被他拿在手中。
三兩九錢。
未過四兩的命格。
他丟下紙條,手中的鋼針照著崔勳胸口處紮了過去!
“你幹什麼?!”
“啊!”
“饒了我吧,我不會再和你做對了,饒了我吧!”
……
此後十餘分鐘的時間裡,陰影世界中始終迴響著崔勳悽慘的嚎叫。
十餘分鐘後,
崔勳胸膛上被黑線縫合出莫名的紋路,
他原本流轉周身,都快要壓制不住的詭韻,被這些鬼匠絲線壓住了,再沒有爆發的趨勢。
崔勳臉色慘白,看著蘇午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待會兒我會放你離開。”
蘇午開口同崔勳說話。
對方嘴唇囁嚅著,不敢搭話。
方才那十幾分鍾讓他承受得痛楚,已經超出了個人所能忍受的極限。
如今其看蘇午,便如同在看一隻世間最兇惡的厲詭!
“你離開許清以後,便去向詭獄的張巡察彙報工作吧,
以後在他身邊安插一些眼線,
替我關注他的動向,也看看另外幾個巡察的動向。”
蘇午以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向崔勳說著話,
崔勳聽得對方所言,
內心暗暗驚疑,
——他當自己是什麼人?
憑他幾句話就會為他作這種高風險的事情?
因為胸前這種紋身麼?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記住了麼?”蘇午看著崔勳的眼睛,向其問道。
崔勳眼神躲閃,聲音微弱:“記住了……”
“真的記住了嗎?”
蘇午腦後浮現重重金火,
金火之中,一條條黃金眼睛蛇並排聳立,金紅的蛇眸冰冷地盯著崔勳,它們彷彿將蘇午的問話聲放大了,放大到崔勳的每個念頭中去。
“真的記住了嗎?”
“真的記住了嗎?”
崔勳感覺自己的每個念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地哀嚎,他的精神在這瞬間被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