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這時候了，還跟我鬥氣兒？”張奐無奈道：“我換個說法成不成：你比我年輕得多。大漢能沒有我張奐，不能沒有你段熲！”
段熲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誒，這還是像句人話。這麼多年，你張奐終於承認，不如我段熲了！但是，我姓段的還是不走！”
“為什麼？”
“因為……我大漢早有英雄出世，遠超段熲！大漢沒了我段熲，照樣乃至當世第一強國。因為，我軍今日之敗，都是因為我段熲一時私心過重，沒有向朝廷舉薦那位英雄，與我等並肩作戰！我……我段熲是晉陽城破最大的罪人啊，如何能走？最該死的人不是你張奐，而是我段熲啊！”
說到最後，段熲已經淚流滿面。
說實話，段熲心高氣傲之極，若不是當此生死離別的時刻，絕不至於認罪的話如此說出。
當然，與此同時，這也是段熲的心裡話。
他後悔！
他非常後悔！
他在這一個多月裡，已經不知後悔過多少次了！
張奐道：“段校尉所說的那個英雄，可是漢壽亭侯劉偃？”
“不錯，正是此人！”
“可是……即便你真上了奏章，朝廷也真的如你所請，要漢壽亭侯和我等並肩作戰。就真的能避免此敗？”
“絕對能！”
段熲道：“漢壽亭侯是打情報戰的行家，有他在，這些蠻夷的計，早就會被我等偵知，絕不會落入他們數十萬大軍的包圍中。”
“要是萬一，漢壽亭侯百密一疏，也沒偵知蠻夷的詭計呢？”
“那也沒問題！不但漢壽亭侯有萬夫不當之勇，武勇遠超老夫。他手下的高思繼也是一流武將，武勇在老夫之上！還有，他手下之背嵬軍，精銳程度要遠超過老夫的護羌軍。縱然不低胡虜這幾十萬大軍，也應能保護這晉陽城！”
張奐越聽越是高興，道：“若漢壽亭侯果真如你所言，實乃我大漢之蓋世英雄！縱然晉陽城破，也能為我等報這血海深仇！為我晉陽百姓，報這血海深仇！”
“那是自然！”
“很好！既如此，老夫也不勸你突圍了！黃泉路上，咱倆做個伴吧！”
“對，做個伴。我和你張奐鬥了一輩子，沒有你吵架，還真不舒坦！”
“那咱們就一路，吵到閻羅王的駕前，哈哈！”
……
兩位老英雄，且說且笑，各自拿起了自己擅長的兵刃。
段熲是一把雷霆青月刀，張奐是一杆爛銀點鋼槍。
老英雄刀槍並舉，準備迎戰胡虜衛我華夏，準備迎來自己最後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