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怕蒲遙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成了鬼魂,會不願意住在西院。
如今意料之外竟然碰上了厲家文。
不知道他和蒲遙說了什麼。
一口一個“遙遙”,彷彿不知道這是自己屍首擺在正堂的親弟弟的妻子。
讓他拜堂他是裝模作樣冷淡得很,現在倒好,竟然和弟媳婦一起上門給她這個母親請安來了!
厲家文吃了一口甜糯的蓮子羹。
太甜了。
蒲遙卻一連吃了幾口,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吃。
蓮子羹溫潤甜膩,他的唇櫻桃似的紅,好像被人按著舔弄親吻過似的,如今被甜湯溼潤過了,顯出更為水潤漂亮的色澤,像熟透了的果子,正待人採擷。
餘光瞥見他母親也在看蒲遙,時不時還讓人加些東西,好像極為寵愛他似的。
為什麼?
江城孤寡的富女慣來愛養些小白臉,如今戲曲盛行,錢多的就捧戲子。
蒲遙這麼漂亮,身段也是極等,他母親這是動了心思?
要不然為什麼會對他這樣好?
她是非常傳統的貴女,對於身份等級很看重,蒲遙進厲家的門,是捏著鼻子把人娶進門的。
她重鬼神之說,說是八字合,非要他給兒子做正妻。
人一來厲家仁就死了,按她的性格來說鐵定是厭惡非常,只覺得這蒲遙剋死了自己的兒子。
可她對他是相當不錯,早早給人準備好了愛吃的,對著人的臉色也相當好,不知道還以為蒲遙是她親兒子。
厲家文慢悠悠的吃了一口,神情冷淡的說:“西院那邊太過陰冷,母親不想給遙遙挪個地方嗎?”
蒲遙正吃著東西,突然又被大少爺點名了,於是放下調羹聽著。
別人說話的時候吃東西不禮貌。
厲家文見他不吃了,又說:“你先吃完。”
這會兒蒲遙哪敢吃啊,莫名其妙又說換院子,蒲遙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餘氏輕笑一聲:“遙遙,你想換院子嗎?”
厲家文問得剛好,正巧給了她試探蒲遙到底知不知道厲家仁死了的事情。
蒲遙覺得很奇怪,“西院挺好的,沒必要換……”
要換也是厲家仁來換,有二少爺在,這種事不是他一個人做主的。
餘氏笑道:“遙遙都不想換,你怎麼突然管起了二房的事?”她盯著厲家文,“是想讓遙遙住哪裡?讓他住東院可好?”
厲家文臉色突然變了。
冷冰冰的和餘氏對視,不說話,但也沒有移開過眼神。
餘氏這是什麼話?
他讓蒲遙繼續住西院是什麼用意?
但看起來也不是想讓蒲遙住她的院子的樣子。
他多慮了。
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他母親也是古古怪怪的。
厲家文吃了兩口甜品,又喝了一口清茶。
聽見餘氏淡淡道:“家文,城郊的地契的帳可是弄清楚了?”
這要下逐客令了。
“兒子已經讓人著手去辦了。”
餘氏終於顯出一絲威嚴:“這麼大的事竟讓他人著手去辦?”
厲家文已經知道他母親的意思。
他垂下眼眸,淡淡回道:“是,兒子這就親自去辦。”
他再看了蒲遙一眼,見他正沒心沒肺吃著軟糯小糕點了。
甜絲絲的奶香從糕點和瑩潤的唇齒間氤氳,竟然讓他好像聞到了那股子香甜,弄得他也想吃吃這小糕點。
但他只看了一眼,便規規矩矩的退下了。
他走了之後,蒲遙更自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