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墨珩追問,但方氏驚覺自己說漏了嘴之後就閉嘴不肯說了,墨珩再試探問,“母親,莫非此人有什麼特別之處,由不得我們不小心提防?”
方氏有口難言,只能強硬道:“你不用考慮太多,總之這個人可疑得很,一定要先抓起來,來人啊——”
“母親。”墨珩沉緩地阻止,面上滑過極淡的失望之色,指著蒼蒼道,“你看她四肢無力腳步虛浮,做得了什麼?況且她根本沒有動機不是嗎?”
蒼蒼眉梢微挑,怎麼聽起來他在處處為自己說話?奇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墨青染也詫異地看著自家哥哥,不明白為什麼他為了一個丫頭處處頂撞母親。方氏則真的氣到了,蒼蒼本來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偏偏兒子對她如此維護,這就像在狠狠扇她的臉一樣叫她感覺恥辱。
她氣得拍桌,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墨珩,忽然靈光一閃,轉而手指戳了戳墨青染的額頭:“笨女兒,你哥哥糊塗,你也不知道勸著點。你忘了你哥哥回來那天,是誰慫恿你出去?那段時間你父親房裡可就蒼蒼一人,誰知道她做了什麼!”說著目光兇狠剜向蒼蒼。
墨青染捧著額頭咕囔著“不是她慫恿的”,臉上也帶上了疑惑,這樣一想,那天的事的確值得推敲。她有些急切地扯扯墨珩袖子:“哥,確實有這麼一件事。”
蒼蒼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心中卻一緊。
就見墨珩在聽了墨青染的話後臉色一變,立即將她帶到一邊問話,很快兄妹倆嘀咕完畢,墨珩沉著一張臉回來,墨青染惴惴不安地跟在後面,方氏一見之下不禁喜上眉梢,解氣地給了蒼蒼一個眼神。
蒼蒼視而不見,緊緊盯著墨珩,她知道此時此地決定她處境的就是他了。
但她很快失望了,墨珩又對方氏說了幾句話後,面無表情地看看蒼蒼,冷冷道:“來人,將她關押起來。”
蒼蒼抿緊唇角,擺脫左右束縛,直視墨珩問:“無憑無據,光憑猜測你們就想把我收監?草菅人命也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吧!”
墨珩不為所動,走到她身前,高大俊拔的身體微微前傾,攜以強有力的威迫感壓向她,低沉地說:“讓我告訴你什麼是道理。道理就是你若無辜我一定會還你公道,但一旦確認你有傷害我家人的嫌疑,我便會不擇手段毫無憐憫之心地對付你。或許你該選擇老實交代你所作所為的緣由目的。”
這樣威脅的話語,這樣冰冷的態度。漠然無情的眼睛裡蒼蒼似乎能看到自己瞳孔驟然緊縮的倒影。
她想起火海里他虛弱但是溫柔的話,她看見方氏快意冰冷的眼神,她的雙拳在袖子裡微顫緊握,眼眶被刺激得微微發紅,目光卻越發清亮昂首逼視他:“你敢!”
墨珩愣了一下,目中掠過一抹異彩,聲線卻越發堅硬:“我有什麼不敢的!”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對方氏說要即刻進行審問,便把她拉出去。
“放手!”蒼蒼急得低叫,不停掙扎,奈何墨珩實在力大,她掙得手疼脫力也愣是不能撼動他。眼看著路上不知內情的下人驚訝而視,而墨珩走的方向竟似乎是墨鼎臣那裡,她終於不能保持冷靜急得冒汗。
不可以,不能洩露出去!
她心一橫,咬咬牙,趁附近沒旁人低聲急道:“你要是希望墨松二十幾天後毒發身亡,就儘管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前面的人突兀停下,蒼蒼收勢不住撞了上去,忙忙掙扎著站好退開,按著撞疼的眼角直喘氣,一邊快速打量四周,就怕被有心人看見聽見。
抓著自己的手僵直著,似乎壓抑著什麼,就在蒼蒼懷疑下一刻墨珩就要向自己掄拳頭而全身警備時,卻看見他的肩頭輕輕震動竟好像在笑,然後淡淡帶著釋然的聲音隨著風飄過來:“你終於肯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