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丹樅落水,裴樂之笑得更開心了。她咧起嘴,含糊不清地嚷著什麼,一邊往丹樅的方向劃拉過去。而這時,丹樅方才注意到,裴樂之根本沒醒。
她那眼皮要抬不抬的樣子,整個人,分明是一種半醉的狀態。丹樅擰眉,視線一掃,果然在溫泉另一頭,發現了瓶石綠酒。“嘖,是怎麼跑這兒來睡的。”
原來剛剛裴樂之泡溫泉的時候,突發奇想,要學古人來點閒情逸趣,於是讓女婢給她取了一小瓶酒。沒成想,她這個酒蒙子,古人的酒也能給她喝醉了。此時裴樂之尚在醉夢之中,夢裡光怪陸離,一會兒是方祁在錮著她輕輕哄“別哭之之”,一會兒又是丹樅抱起她,喚她醒來。
被這麼一吵,裴樂之整個人似夢非夢,只覺得臉上燒得慌,嘴唇一陣發乾。而剛剛下水的丹樅,周身尚且帶著些許涼意,裴樂之不自覺地就想向他靠近。
裴樂之一整個東倒西歪,也不說話,只默默朝著丹樅的方向靠近。
丹樅蹙眉,因是在水中行動多有不便,他想了想,還是主動向前,整個人先一步摟住了裴樂之。可這樣,也同時讓裴樂之得了便利,很快,裴樂之就八爪魚似的緊緊扒在了丹樅身上。
現在的情形就是,只要丹樅微微低頭,就能看到少女蠶絲裡衣包裹下的有致身形。
纖腰一攏,盈盈可握。
是感官的知覺,悸動夾雜著心跳,複雜之情相互纏繞,作為人的原始本能使丹樅一下子,著了慌。
他復又搖了搖裴樂之,最後一次試圖喚醒對方。然而卻突然,一雙手溫溫熱熱地,似是在撥弄他的下衫。水中衣物本就漂浮,而裴樂之的手,居然開始往某些地方探去。
惹火,丹樅猛地往後一退,匆忙間躲過了裴樂之的下一步動作。然而下一刻,在裴樂之迷濛地將吻上來時,丹樅終於再也沒有忍住。他俯身,藉著溫泉壁,一力托起裴樂之半個身子,另一隻手則略微彎曲,堪堪護住裴樂之的脖頸。
接著肆無忌憚的吻落下,鋪天蓋地,於泉中蕩起陣陣漣漪。
〈〉
另一邊,方祁被裴擒下令關進了柴房。旁邊馬廄裡的馬兒突然見到這大晚上的生客,也不由發出幾聲嘶鳴。柴門“啪”地落鎖那刻,不知是哪一匹,竟還打了個巨大的響鼻。
“嗤。”鎖門的僕從發出一聲嗤笑,似是覺得連馬廄的畜生也看不下去。這方內侍心比天高,沒了先主君庇護,倒也不知道他能蹦躂到幾時。反正自己的任務是完成了,這幾日既然不用送飯,倒也不怕他跑了。僕從如是想著,遂拍拍手,趕緊離了這個冷清地。
柴房內,方祁不是沒有聽到那一聲嗤笑。他在這柴火堆旁坐著,回想起今日樁樁件件,自己也不由跟著發出一聲嗤笑。不知道的看見了,怕是得訛傳這方內侍也瘋了,被關起來了竟還在笑。
是啊,他在笑自己真是多此一舉,來看裴樂之幹什麼。她在膳廳和人談笑言歡,而自己,又是多麼不受人待見。
這時,方祁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其實剛剛他那番說辭倒也不全算假,比如他是真的餓了,而且今日也尚未來得及吃飯。
早知道先吃飯去了,來看她幹什麼啊……
長夜漫漫,睡一覺就好了是吧。
可是,怎麼一下子就成這樣了呢?
以前還有她,至少她肯定會護著他。
方祁把頭埋進雙膝,使勁瞪大了眼,想將眼中的溼意逼回去,卻忘了這樣的姿勢,只會讓淚水流得更加暢快。
方祁使勁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卻是一片迷濛,他似是魔怔了,彷彿聽見裴樂之在輕輕喊他“祈哥哥”。然後少女會像以往他被責罰時那樣,突然從背後出現,小小的身子費力框住他,討好似的遞上幾塊綠豆糕,一旦看他接過了,便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