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顧榴石盤腿坐在榻上,翻看著白天的那本律法。
科舉?當真要走這條路?向來只有沒落的家族拿不出捐官費,才會讓子弟參加科舉。這計劃如果真成了,保不準會被其他府嘲笑……顧榴石闔眼,想得有些出神。
冷不防一雙皓腕,從背後環過來,交疊著,纏上他的脖頸。
方才居然沒有察覺到來人氣息,顧榴石心中一驚,抬手就要抓其手腕,卻在看清他前段時間剛送出去的那一對金鈕絲釧後,生生止住了動作。
“顧郎,是我呀。”羅予青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說罷,她輕輕吹了口氣,拂得顧榴石耳朵癢癢的。
“予青……你怎麼來了?”顧榴石的身體有片刻僵硬,因為他感覺得到,身後女子的兩團柔軟貼上了他的後背,若有若無,不安分地蹭弄著。
不知怎的,顧榴石突然想起了白日裴樂之說的話。
“予青,你……別這樣。”顧榴石深吸一口氣,想要撥開羅予青的手,沒想到羅予青偏不放,反而箍得更緊。
“顧郎和我生分了,怎麼,怪我今日沒陪你回來用膳?”羅予青放開了顧榴石,轉瞬又轉到他面前,不由分說地落座於他腿上。“今日的醉鴨好吃麼?我嚐嚐。”說著羅予青雙手環住顧榴石的腰,抬頭印上一吻。豔麗的口脂沾染,在顧榴石的唇上留下一兩點曖昧的印記。
美人在懷,顧榴石喉結滾動,不由扣住羅予青的後腦勺,復又糾纏回去,加深了這個吻。幾息過後,兩人都有些情動,顧榴石長臂攬過羅予青,讓她倚靠在自己肩上。“醉鴨不錯,阿姐很喜歡。對了,有一事,今晚還有一隻醉鴨沒上桌,裴樂之花錢買去了,說是她母親……”
顧榴石話還沒說完,就被羅予青狠掐了一把腰。“嘶……疼,予青你幹什麼……”
羅予青長眉一挑,不高興道:“我的醉鴨,你為什麼讓裴樂之拿走?”
羅予青生氣,作勢要起身,卻被顧榴石按住,雙臂攬著她,討好似的輕輕搖晃,語氣萬分輕柔:“你生氣了,她說她母親喜歡醉鴨,但她這月去買被告知已經沒貨了。”
羅予青越聽越生氣,雙手捂著耳朵一臉不耐煩道:“誰喜歡誰自己去買,拿我的算什麼意思?”
顧榴石繼續道:“好好好,我的錯,她說得怪真的,我想著這醉鴨予青你月月都會帶來,多這一隻沒吃今日權當施捨給她好了。中午她那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說不定還是第一次吃醉仙樓,虧得是我們予青大方,帶她開個眼界。”顧榴石溫言軟語地哄著,成功把羅予青逗笑。
“哼,下不為例。”羅予青說完,又湊到顧榴石頸下,伸出丁香小舌,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他。
此時已是亥時一刻,不早不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偏偏因為顧榴石愛說夢話而且夢話清晰的原因,顧漆連令府中僕從都在較遠處伺候,這就給二人創造了機會。顧榴石心中隱有期待,今日和裴樂之已經談妥,那他嫁給予青的日子就指日可待。
在顧榴石心裡,羅予青早就是他認定的妻。
此前他二人桃園偶遇,幼時自己躲在父親身後偷看過的小女孩,從邊疆回來,已經出落得如花似玉,偏偏又文武雙全,惹人注目。然則十幾年未見,二人偶有交集,也是發乎情止乎禮,之後由於兩府僅一牆之隔而漸漸相交甚篤,一同遊園,騎射,對詩,作畫。
放眼連京,似乎無人比羅予青更稱他心意。
所以即便羅予青從前段時間開始,和他相處之間,突然行為大膽輕佻甚至對世俗而言,有些過分,顧榴石心中也歡喜得很。畢竟,在顧家幾代清正家風模子下,刻出來的持守有禮,他姐姐適合,可他,裝得夠久了,而羅予青,就是勾出他本性的妖精。
“妖精……”顧榴石低嗔道,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