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裴府上上下下都很有的忙。
只因裴家要著手準備明年的聘禮了!
“卻說為何裴顧兩家有著大好的金葳良緣,卻遲遲拖到現在才放小定……誒,各位看官,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說書人拍響醒木,恰到好處地將今日的故事在此結尾。
卻突然,一錠銀子落在了她面前。
“可能繼續?”勁裝女子沉聲問道。
“嗐,咱們這行兒,看官為大!貴人您有吩咐,小的哪兒能不從?”說書人笑眯了眼,伸手一摸,銀錠就進了她的袖子。
曹宗玉隱於人群最末,目光深邃。
“剛剛說到哪兒了?哦對!咱們的裴小姐和顧公子天生一對璧人,又有金葳良緣傍身,為何今日才來放小定?”說書人拖著長長的尾音,並不急著說下去。
“是啊,為何?”
“說書的,別賣關子了,人錢都收了你還不快講?”
“就是,也不讓我們聽個暢快。”
“說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不知道就下來。”
人群嘰嘰喳喳,又好奇又急躁地議論起來。說書人眼見氣氛到位了,醒木一拍,清了清嗓子:“咳,別說你我俗人有這疑問,就是咱們英明神武的聖上啊,也是這麼問裴少卿的!那日,聖上照例地關愛臣子,在召見裴少卿的時候,偶然問起裴小姐的婚事。裴少卿如實道‘尚未文定’,聖上當即便調侃起她來:‘莫不是裴卿平日裡的俸祿太少,才這麼拖拉拮据?’誒,各位看官,您猜怎麼著?”說書人又停頓了。
底下一片罵聲響起。
“嘿,你這個臭說書的,都到這兒了還要來賣關子?”
“就是,講不講啊,斷斷續續的煩死了,家裡頭等我吃飯呢。”
“別不是貪心大了,還想要打賞吧?”
“那可真是缺德哈,剛剛那一錠難道還不夠她塞牙縫?”
“誒,職業病嘛職業病,各位看官理解一下。”說書人將手中摺扇瀟灑地搖了一搖,轉而昂首挺胸起來,“說時遲,那時快,裴少卿剛剛抬頭,還沒來得及回話,聖上就大手一揮,賞賜下良田千畝,又加珍寶無數,順道啊還給裴少卿進了一爵!成了定國伯!好叫她莫為資財煩憂,速去文定,至於給顧家的聘禮之類,更當早做準備。”
“啊!咱們聖上可真是賢明!”
“有這樣的聖上,是我東朝之幸啊!”
“不知這回裴府送去的定禮……會是什麼呢?”
“羨煞我也……”
“看來這裴少卿真是深得聖上喜愛。”
〈〉
與此同時,裴府庫房。
裴樂之正站在門前,看春頌指揮著眾僕從進進出出。裴樂之面上的神情,起先算不得興奮,只有些權衡利弊的掙扎,然而最後,裴樂之選擇自我開解,臉上揚起了笑容。
不就過個小定嘛,過就過唄,母親還因此升了一等,豈止是不虧啊,還挺賺!
這麼一想,裴樂之又有些感謝那幾個進士官的腐化,只暗道若是沒有她們那一出,或許聖上不會想起過問自己的婚事,也就不會給母親飛快升爵等、賜珍寶了。當然,對於進士官的腐化行為本身,裴樂之還是跟沈是真持一致的意見,認為理應痛斥的。
追名逐利,富貴傳家,有什麼必要嗎?
裴樂之搖了搖頭。
這些金榜題名的進士,本該是第一批堅定執行女帝當年所頒律令的人,然則她們也仍然不能免俗,一旦躋身仕途、站穩腳跟後,就要想方設法地壯大自己的家族,而首先解決的,便是那子嗣傳承的問題。
是以儘管《東律》中已有規定,要求這些科舉取士的官員,十年後才能向禮部報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