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哀婉地看著玉笛公子,雙眼氤氳,勾魂奪魄。
玉笛公子尷尬地連連咳嗽,欲言又止,還是說了真話:“你用鬼魅之術讓旁者‘看見’你的絕色美貌,可是,本公子看到的是一堆搖搖欲墜、破爛不堪的白骨胡亂堆成的東西。實在是......慘不忍睹!”
女鬼尖叫一聲,白骨紛紛散落在地上,四處逃竄,隱約說道:“羞煞——”。
女閆婆從黑霧中走出來,氣勢洶洶地看著玉笛公子。
“給你個女嬌娘你不要,偏偏要聽轉輪聖王的,去殺逃逸的鬼奴。你簡直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妖!”
玉笛公子取出笛子,輕輕吹奏,顯然不想搭理這個比老巫婆還要讓人討厭的鬼婆。
女閆婆呆了半響,慢慢說道:“璃月其實是個非常可憐的孩子。累生累世都以慘死而終。每一世,她都在想方設法贏得你的心。無論是男子還是女人,是妖還是怪。而你,每一世都吊兒郎當、招蜂引蝶,就是不肯守一而終。”
“璃月的上一世,是五百年前。她是一位孤兒,叫乞兒,靠乞討生活。在一次火災中,被你的前世——一位富家公子葉子墨救下。”
“葉子墨心腸頗好,救下乞兒,還讓她入府當了丫鬟。從此,乞兒眼裡心裡都是葉公子。”
“葉公子的大哥,文武雙全。乞兒為了讓葉二公子能夠繼承爵位,於是設計害了葉大公子。”
“葉子墨知道後,再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乞兒就瘋了。為了得到葉子墨的心,她什麼瘋狂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她用藥迷暈了葉子墨,又讓所有人看見他倆躺在一張床上。葉公子不得不納她為妾。”
“乞兒給正妻下藥,讓她從此不能生育。又推倒懷孕的妾室,讓其流產。”
“葉公子恨透了她。為此,她日日以淚洗面。後來,巧遇遊方道士,學習巫術,以活物祭拜惡鬼,給自己換了臉,成為了絕色美女,以期挽回葉公子的心。”
“葉子墨的確被她的鬼魅之術迷惑。乞兒因此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附體的惡鬼貪慾旺盛,開始吃人肉喝人血。”
“葉子墨在一天夜裡,親眼看到她活吞人肉的樣子,被當場嚇死。乞兒痛不欲生,幾次輕生都被惡鬼阻止。”
“終南山的太乙宗掌門,親自出山,才將惡鬼送回地獄受刑。乞兒清醒後,在葉子墨的墳前跳崖自殺。”
“乞兒,也就是現在的璃月,在鬼國日日受烈火焚燒之苦,直到罪過完全贖清。但她不願入輪迴再世為人,於是在鬼國苦海中飄蕩。”
“鬼王見她痴狂,才送來地獄道做奴。老婆子我看過她的前世影像,可憐她痴心一片。所以才收她做了女兒。”
玉笛公子聽完,久久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孽緣,怎能再糾纏不清?
此時玉笛公子對女鬼的情緒,極為複雜,其中還夾雜著深深的內疚之情。
女閆婆繼續說道:“你剛進地獄之門,老婆子我就認出了你的魂魄,正是那個和她糾纏了十世的人。”
“解鈴還須繫鈴人。你何不就在此時此刻,了結了和她的糾葛,也讓璃月解脫纏縛,能夠走向新的生命呢?她,可太苦了......”
玉笛公子想了想,對著地上的白骨說:“雖然本公子記不得前幾世發生了什麼,但是聽完你的遭遇,我想替那個和你糾纏上千年的人說,對不起。”
女鬼恢復絕色的樣子,流著淚站在面前。
“他對你做出的所有事情,不是因為你不好,也不是因為你不夠冠絕天下。”
女鬼茫然問道:“那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奴家想了好久好久,想了幾百年,也沒想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是因為你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