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沒準,你頭部受過撞擊,沒準這一撞啊就暈車了。但是放心,沒大毛病。”
“還不是大毛病,我這個兵都當不了了。”四渡眼圈都紅了,大夫疑惑地問:“一個暈車兵就當不了了,你們是哪個部隊的?”牛遠征急忙畫圈:“哦,他是駕駛員。”
大夫將信將疑:“那他現在不能再開車了。”四渡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他心裡明白,這個問題解決不了,等待他的就是淘汰。
“小同志,別哭啊。”大夫勸道,但是牛遠征臉上已經顯露出失望的神色:“沒有什麼藥物能治療嗎?”大夫無奈地搖搖頭。“走吧,回去吧。”牛遠征拍了拍四渡的肩膀。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大夫,肯定有辦法,要不動手術……”
“劉四渡!”牛遠征急忙喊住四渡。大夫攔住他倆說:“辦法倒是有一個,怎麼說呢,這種情況每個人耐受性差別很大,這除了與遺傳因素有關外,還受個體體質、精神狀態以及客觀環境等因素影響,所以在相同的客觀條件下,只有部分人出現運動病症狀。但是是可以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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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盾》 十八(4)
“四渡,還能堅持住嗎?”
“能!”
“不行,我就停車。”
“沒事。”
四渡雙手抓住扶手,緊咬牙關,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前方。
牛遠征一邊開車,一邊不停地看四渡。但是他已經明顯感覺四渡就快支撐不住了,腮幫子鼓得老高,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牛遠征急忙一腳剎車,四渡開啟車門跳下車,一個趔趄摔倒在雪地中,接著“哇哇”一陣狂吐。
後面的路程,車子慢悠悠地開著。
“四渡,特衛當不了,還可以幹別的嘛!兵種不多啦。”
“不行。”
“但是你這樣……”
“教導員,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大夫不是說了嗎,可以克服的。”
“四渡,我只能給你三天時間。”
四渡不說話了,默默地點點頭。
當天晚上,四渡突然敲開牛遠征辦公室的門。
“教導員,我想借臺車……”
已經吹過熄燈哨了,空曠的操場上,一輛卡車像頭瘋牛一樣,在雪地裡橫衝直撞,車上站著一個人,雙手緊緊地抓住車廂板。汽車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引來很多士兵的觀看。
李傳奇:“這是幹嗎呢?”
楊成:“四渡暈車,這樣下去,他是要被淘汰的。”
李傳奇:“知道他暈車,還這樣……”
楊成:“這叫以毒攻毒。”
錢昆湊到窗前小聲問楊成:“暈車就淘汰嗎?”
“啊,那是一定的了。”
“那偶爾暈暈呢。”
“暈就不行。”
操場上,一個人影迎著汽車跑了過去。
“教導員,我也有點暈車,給我也來點毒。”
車上的四渡已經癱軟在車廂裡,錢昆扶起他:“兄弟,行不行啊?”四渡噁心了幾下,忍住沒吐出來,但是眼神已經迷離,身體虛弱不堪。最後,不得不終止。
第二天,牛遠征繼續組織訓練,派了一個老兵開車繼續練四渡。四渡好像是根本就沒恢復過來,很快就再次癱倒在車上,並且出現休克現象。牛遠征得知訊息,急忙跑過來,其他人七手八腳地從車上把四渡弄下來。
“你不能再練了,我馬上就給你開調令。”
“教導員……我不想……被淘汰。”說完昏了過去。
“再這樣下去,小命都沒了。”牛遠征吩咐人把四渡揹回宿舍,自己急匆匆回指揮部開調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