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的頭則埋得更低了,不用細瞧,也知道是一臉嬌羞。冷風不斷的鑽入煙落的領口與衣襟,無處不入,單薄的衣裳已是無法抵禦這由心而生的寒意,一點一點的浸潤全身,自上而下,直至腳尖已是冰涼無知覺。
默然轉身,煙落攏了攏衣領,也許,是時候回去添件衣裳了……
一夜無眠,
直至次日一早,煙落才昏沉沉的小睡了會,渾渾噩噩間琴書卻突然敲門進來,一臉急色道:“婉儀小主,不能再睡了,今日一早,皇貴妃不知怎的,突然召集幾位妃嬪去她的景春殿喝茶,也點了小主的名呢。得趕緊起來了,萬一去晚了,又要落人口舌。”
匆忙起身洗漱,穿了一件淺粉色素櫻長衣,外罩一件銀絲素錦披風。入畫為她挽了一個尋常髮髻,簪上一兩朵金花,便疾步出了門。銀白色的裙裾拖曳過長長的鵝卵石甬道,拂過地上一夜吹落的嬌嫩花兒,直髮出簌簌微響。緊趕慢趕,好歹是在合適的時候抵達了景春殿中,抬首間,瞧見其他的妃嬪尚未落定座位,煙落一顆懸著的心終是稍稍放下些許。
紫霞為煙落指了一處座位,離門口甚近,想來是低階妃嬪坐的位置,撩裙落定,其餘幾位妃嬪亦是一一入座,唯有皇貴妃主位之下左側第一個位置空蕩蕩的,這些妃嬪,大多煙落都不認識,認識的唯有一個,便是同居一宮的史美人,看她們的年紀,有些已是三十開外,想來都是在皇上身邊呆的久之人。
待到所有妃嬪全部入座,少刻,綠蘿將皇貴妃自內堂緩步扶出。
只見司凝霜梳著端正的流雲髻,這是皇貴妃與皇后才能梳有的髮髻,直彰顯出她尊貴非凡的地位。依舊是明黃色的鳳服,不同之處是今日的塔沒有戴著上次那東珠頂冠,只是胸口一襲紅珊瑚珠串在脖頸之上格外的刺目。端莊典雅,她永遠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妃。冷銳的鳳眸淡淡掃過在座的每一位,停留至下席左側第一張空落落的位置時,眸中陡然聚起了無數鋒利的寒芒。
端身入座,司凝霜揮了揮手,身後的綠蘿立即會意,忙示意一眾宮女端上茶水,冒著騰騰熱氣與徐徐青煙,滿室皆被茶香所浸潤,清爽宜人。眾人皆起身行禮。
禮畢,紫霞上前一步道:“玉央宮梅妃娘娘,差繪春嬤嬤前來通稟一聲,梅妃娘娘身子沉重疲憊,今日仍是不能起身,無奈缺席,還望皇貴妃娘娘見諒。”
司凝霜唇邊雖是掛著笑,卻難掩眸中寒意,執起案前茶水,徐徐吹涼,輕輕飲啜一口。眾人見皇貴妃飲茶,方才敢端起面前的茶水,一時間氣氛才略顯輕鬆。
少刻,皇貴妃幽幽開口:“在座的,大多都是皇上跟前的老人了,想必都有些日子沒瞧見皇上了罷。”
“是啊,如今梅妃得了專寵,已有三年之久,盛寵不衰,臣妾等門前青苔已是長滿,也不曾盼得聖顏來踏。”
“是呢……”
“雨露均霑才是福澤,而如今……”
眾妃嬪你一言,我一語,皆是無盡的深宮的怨涼,煙落只是靜靜瞧著,心內唏噓不已,她們或許有顯赫的家世,或許有絕美的容顏,卻日日勾心鬥角,為了一個本不值得等待的人,都將那美好的青春年華虛耗在了這無盡的深宮。
“宮內許久沒有什麼喜慶之事了,本宮近日準備好好的大選一次秀女,充掖後宮,這皇上的心思也該往更年輕貌美的妃嬪上挪挪了。”皇貴妃緩緩道來,有意無意的眼神瞟向煙落,又道:“樓婉儀,你甫入宮,又是年輕貌美,應當多花些心思,尋思著如何引起皇上的注意,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穿的如此素淡,不曉之人,還當你為誰守孝呢。”
陡然聽到皇貴妃提及自己,煙落一怔,不明所以,亦不知她此話何意,只得恭敬頷首道:“是。”眉眼間皆是恭順之色,心中暗思,聽著皇貴妃的意思,莫不是想讓她去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