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笑起來,他心中竟是有種莫名的恐慌。想也沒想,便從身後擁住了她,手一伸,卻探到她腰間似乎有一小小硬物,輕輕一拽,一枚物什便落入他的手中。
煙落一驚,慌忙轉身想自他手中去奪。不想他已是端在手中細瞧。
那是一枚極小的荷包墜子,統共不過銅板般大小,中間一塊翠玉玉闕只有指瓣大小,綴著銀絲流蘇,四周的荷包之上,繡著一條金龍盤踞在了玉闕一週,那龍不過半指來寬,卻是神采飛揚,每一片龍鱗都似乎泛著金光。
他不甚懂刺繡,只覺得此時那條龍彷彿要自荷包之上躍然騰飛一般。他從未見過如此細密的針腳,繡得如此微型的繡品,堪稱一絕。抬眸望向她,眸中含了幾分期待的光芒,語調柔和懇切道:“可是送給我的麼?”
哪有這般厚臉皮之人,見他奪了去,她微惱,跺一跺腳道:“誰說是送你的,快還了給我。”即便她真真是為他而誘的,此刻她也不想承認,他竟然那般不信任她,當真是可惡之極。既然他是如此想的,那她日後便只當他是孩子的父親,再沒旁的了。
“可這分明是男子所用之物,你分明就是給我的,還嘴硬不承認。”他又瞧上一眼,十分滿意,讚道:“煙兒,這麼細的針腳,這般微小的繡龍,你是怎麼辦到的?我從未見過呢。”大刺刺的收入懷中,他毫不客氣。
“用的便是上次你替我縫筋脈的金針。”她沒好氣的答,見他徑自收走了,又是氣惱道:“快還我!”
“還你?”他一臉邪肆的笑起來,挑了挑眉,指一指自己的胸前,神色曖昧道:“想拿回去,就自個兒過來拿啊。”言罷,眸中含了一分魅惑的挑釁,向她勾了勾小指,示意她伸手過來。
煙落大窘,頓時臉紅了個透,他竟然引誘她對他上下其手,當真是無恥的緊。
暗自咬牙,其實這個荷包,她的的確確是為他而繡的,一來算是答謝他治好了自個兒的手,二來亦是想試試自已是否手巧如當初。只是一直藏於身上,未曾送出。
相贈男子荷包,無疑是兩情相悅的定情信物,她不曾送出,亦是不願去弄清自己的心意。
她對他,應當是恨的,畢竟他曾毀了她的一切。
她對他,應當是有一分同情的,只因他邪佞狂肆的外表之下,其實亦是備受他人迫害,悽然的身世,蠱毒發作時的疼痛脆弱,每一樣都牽動著她的情緒。
他與她,有著相同的至痛,便是一同遭人陷害,而那硬生生被打落的孩子,至親的骨血,他與她,同樣的痛!
她對他,應當是有一分心動的,在暴室之中每一夜的點點滴滴,至今都清晰的刻在她的腦海之中,又怎能忘卻?冷酷的他,殘忍的他,溫柔的他,細心的他,鬱郁的他,熱情如火的他,每一種他都在她腦海中不停的翻滾著,交錯迭起。
人常道,平淡無波瀾的溫情,容易被滔天起伏激烈的感情所取代,難道說,她的心早已被侵蝕?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守舊女子了,又怎能抵擋狂野如他的魅力?況且,她如今又是有了他的孩子,他與她,註定是牽扯不清的。
“煙兒!”風離御瞧她一陣出神,輕聲喚道,突然似想起什麼一般,徑自向腰間摸索去,確是空無一物,鳳眸陡亮,神色一動。那蝶形玉佩,他好不容易才從慎刑司弄了出來,竟然又是不見了。昨夜是映月替他換下衣服,會不會是?
“煙兒……”一想到映月,他神色黯然,輕聲呢喃著,“煙兒……如果……”
“怎麼了?”煙落見他神色有異,出聲詢問道。
“沒什麼……”他扯出一抹極是難看的笑容,掩了情緒,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接住她,她的身子柔軟而芳香,令他沉醉。
有風吹過,落葉紛紛,灑落在她的肩頭,伸手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