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並不止他一人。
她心中一暖,無數的委屈與害怕一齊湧了上來,心血滾滾翻騰,雙腿微屈踮起,她幾乎便要站起來疾奔出去。不知為何,在這茫茫黑暗之中,她的腦海裡,只想起了他。
可近到了洞口,她卻駐足了,洞外夾雜著樹葉被洗刷後清新的味道,和著雨水鋪面而來。雷聲雨聲之中,隱隱聽得那聲聲焦急的呼喚愈來愈近。
此時,受困的她,是多麼想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可是她不能。理智清晰的告訴她,她不能!今日,那豹子突然自籠中躍出,欲襲擊皇上,風離澈又是情緒失去控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擁住她,只怕皇帝心中已生芥蒂,且那隻跑出籠子的豹子,風離澈是難辭其咎。
天賜良機,如此大好機會,她怎能輕易放過?如果此時她跟了風離御一同回去,那皇帝若是知道了又會怎麼想?豈不是無形之中又替風離澈扳回了一成?
他能來尋她,她已是極欣慰了。她的雙腿因理智而僵硬,再也邁不開步子,洞外一聲聲殷切的呼喚不絕於耳,漸漸凝成了近乎絕望的悽喊。
這處山洞地處極為隱蔽,如果她不自己走出去,外邊之人在黑暗中是極難發現的。
心口像被誰狠狠抽了一把,她只得捂住雙耳,一心只期盼著,那呼喚聲快快停了吧,快快停了吧。風離御,求你了,快點走吧,不要再四處尋找了。只要她熬過今晚,他們便是熬出大半了,守得雲開見月明,快走,快走吧。
終於,呼喚聲愈來愈遠,漸漸覆沒在了劈里啪啦的雨聲之中,再也聽不見。他,終於走了。
煙落頹然地坐在了冰冷潮溼的地上,雙臀緊緊環著膝蓋,堅硬的岩石幾乎能刺穿她單薄的衣料,刺痛著她的肌膚。她知道,她能撐的住,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堅強的意志一定能撐得住,想到這,身上突然升起了幾分暖意,不再顫抖。她只消熬過這一夜,一夜便好!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已是朦朧入睡,耳中突然聽得一陣馬兒的嘶鳴聲破空響起,本能地驚醒過來,她起身跺步至了洞口,夜色濃稠如汁,雨,如珠簾般橫亙在了她的面前,一片迷茫中,她瞧清楚了那馬,竟是“阿爾圖”,它兀自站在雨中,並無身載一人。
心下十分奇怪,一時間,她竟是如著了魔般向洞外緩緩走去。
“煙落!”一聲低沉的呼喚響起。
她側過身,只見風離澈正站在一處岩石邊,一襲銀衣蕭蕭,恍若自電光中而來。雨水自他的臉上滴滴滑落。
那一刻,她的眼中,不知緣何,竟是湧出了潮溼。
“煙落!”他似乎不相信一般,用力盯著她看了又看。突然,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裳,披在了她的身上,低呼道:“煙落,我以為尋不到你了。天,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過於激動,讓他無法清晰的用言語去表達,只能以緊緊的擁抱顯示出他此刻的無法言語的喜悅心情。
只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他的衣裳也是溼的,披在她的身上,並無用處。
煙落將頭抵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沉沉入耳,隔著溼透的衣裳,他的體溫暖洋洋傳到了她的身上。
她緩緩推開他,瞧入他幽深的眼中,嘆息一聲道:“你怎會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人?”雨水騰起無數細白的水汽,卻模糊不了他的容顏,此時的他,格外俊朗。
“煙落,我們發觀了那馬車與死去的內監,他們說這裡附近已是遍尋過了,沒有你的蹤跡。我始終不信,定是要來親自再逐一尋上一番,我堅信,你一定沒能走遠,就在附近!”
瞧著他定定的眼神,焦忽的顏色尚未來得及散去,煙落忽的莞爾一笑,拉他至山洞中,細聲軟語道:“外邊雨大,進來躲躲。”
“嗯。”他應聲。
入了山洞,他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