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徽鳴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長槍連抖,一招月滿屏江朝著宋牧星周身要害刺來。這一槍是楚家槍法中威力最強的一式,其要義便是放棄防禦,以十成攻勢出招。
當年楚玉衡傳授這一招式曾說過,月滿屏江殺意太重,若非萬分危急的時刻絕不能用。
應徽鳴自學會這招以來,還從未對人用過,不承想今日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望著漫天槍影,宋牧星苦笑著搖搖頭。
應徽鳴不弱,他的功力縱然是放眼整個江湖也絕對能稱得上是高手。但很可惜,武林高手的搏殺比的不僅是功力強弱,招式的精妙。有時候臨陣對敵的經驗,甚至要比功力和招式更重要。
就比如現在。
這一招月滿屏江宋牧星曾在玄武閣的密室武庫裡見過,雖然沒有配套的內功心法輔助,可單憑招式便不難看出此招的可怕。
楚家是數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槍法大家,魔音千幻這套槍法更是經過了數代人的磨礪修改,最終才自成一派。
應徽鳴天資不錯,已經將這一槍學得頗有火候,只可惜他從未有過對敵的經驗。
學過武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用功夫與人鏖戰和對著木人樁練習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應徽鳴這一招月滿屏江第一次在對戰時使用,免不得多有生疏,原本完美的一槍中也生出了不少破綻!
高手對決,任何一處小疏漏都會影響戰局的結果,更不要說宋牧星的實力本就在應徽鳴之上!
眼看長槍迎面刺來,宋牧星不閃不避,抬手如閃電般在無數槍影中準確的拿住了槍頭。
只聽鈧的一聲巨響,漫天槍影瞬間消失無蹤。
應徽鳴只覺手中的長槍被一股巨力鉗制,任憑他抽搖拎甩,宋牧星也巋然不動。
宋牧星笑道:“月滿屏江雖是一往無前的招數,可正所謂大道至簡,大巧若拙。越是威力巨大的招數,越要學會藏拙,你的槍目標太明顯了。”
應徽鳴大駭,整個人如絕望一般停止了掙扎。
無論是楚家槍法還是以樂擾敵都無法擊敗面前的敵人,難道這一次真的完了嗎?
應徽鳴無奈地閉上眼睛。
“閣下武藝高強,這一戰是你贏了,動手吧!”
說著他一仰脖子,已經沒了再戰的勇氣。
“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聲在丹室中迴盪開來,宋牧星放開了槍頭,向後退了兩步。
察覺到宋牧星的動作,應徽鳴疑惑地睜開眼睛。
只見宋牧星一改方才的殺意凜然,面容謙遜地朝應徽鳴行了個大禮。
“應老闆,方才是在下得罪了!請你相信我,在下今日絕非為了殺你,而是真的有事相求。”
形勢驟變,應徽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愣愣地看著謙恭的宋牧星,過了許久方才疑惑地問道。
“你真是來向我求醫的?”
“正是!”
沒有絲毫猶豫,宋牧星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說道。
一盞茶功夫後,剛剛還打成一團的兩人坐到了一起。
應徽鳴緊盯著宋牧星的眼睛,似乎還在懷疑他的話。
宋牧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聳了聳肩:“你能別這麼看著我嗎?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如果我真想殺你,絕不會說那麼多廢話。”
應徽鳴沉思片刻,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可我有一事不明。你身體健壯無病無傷,為何要來向我求醫,難道是替別人來的?”
宋牧星笑道:“不,我就是為自己而來!不瞞應老闆,我的身上雖然無病無傷,但是這裡卻有頑疾!”
宋牧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應徽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