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般的大雪連綿不絕,應徽鳴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卻還是抵不住這徹骨的嚴寒,他忍不住問道:“究竟還有多遠?”
宋牧星將一大包行李放在地上,累得氣喘吁吁。
“應爺,我都說讓你在小鎮住幾天,等雪化了再進山,你非是不聽,現在後悔了吧?”
應徽鳴哼了一聲:“少說廢話,我問你還有多遠。”
宋牧星一邊擦汗,一邊指著山間的一條羊腸小路:“從這條路上去,翻過一座山就到了。”
應徽鳴無奈地嘆一口氣:“古人云: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兩人這一路趕得很急,不過三日便穿過天府蜀中,來到了南疆地界。
此地道路本就崎嶇,再加上大雪封山,馬車根本就走不了,實在無法只能棄了馬車改用步行。應徽鳴雖功力深厚,也不是嬌生慣養之輩,不過他鮮少涉足江湖,倒不似宋牧星這般耐得住疲憊。
宋牧星見他如此,不禁偷笑一聲:“怎麼了應爺,累啦?要我說您還是回去鎮上好好休整幾日,月梧城這種地方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應徽鳴看出了他的輕蔑,咬牙堅持道:“都走到這裡了,哪兒有回頭的道理?暫且休息一下吃點兒東西,待會兒一口氣翻過這座山!”
“好嘞,應爺您先坐著,小的這就給您做飯。”宋牧星苦笑一聲,開啟包袱開始造飯。
宋牧星常年行走在山川野地間,吃飯喝水都靠一雙手,他的廚藝相當不錯,很快便熬了一大鍋肉湯出來。
應徽鳴捧著碗,一口鮮香溫暖的肉湯下肚,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雖說他們兩人嘴裡誰都不服誰,但應徽鳴明白,宋牧星一個人去月梧城是最輕鬆的,之所以要帶上自己,也是怕殺手組織來找麻煩。
算算日子,這一路上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應徽鳴心中默默下定決心,吃過飯後一定要儘快趕往月梧城,絕不能做拖後腿的人。
突然,宋牧星盛湯的手一頓,扭頭看向山下。
“怎麼了?”應徽鳴察覺到他的異樣,立刻警惕起來。
宋牧星沉聲道:“有人上山了,聽他們的腳步聲應該是練家子!”
他是一個殺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拋頭露面,以往他一個行動的時候,壓根不會在這種顯眼的地方吃飯。
應徽鳴怕自己影響到他的行動,忙道:“不吃了,我們趕緊走。”
宋牧星苦笑一聲:“這裡就一條路,還能往哪兒走啊?從那裡跳下去?”
他說著,指了指三丈外的懸崖。
“那怎麼辦?”
“別急,先吃飯,看看這群人什麼來路。”
應徽鳴點點頭,重新恢復了平日的冷漠神情,優雅地喝起了肉湯。
不多時,山路上出現了一隊人。
這群人約莫七八個,有男有女。領頭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生的是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右手提著一把寶劍,行走只是呼吸勻稱綿長,功力定然不弱。
這夥人也發現了宋牧星他們,領頭的男人立刻抬手叫停隊伍。
宋牧星低聲問道:“應爺你記性好,待會兒等他們靠近一點,你就幫我瞧瞧這群人的底細。”
應徽鳴用餘光在這幾人身上瞥了一眼,低聲回道:“看他們的衣著佩劍,好像是點蒼派的弟子。”
“隔了這麼遠你都能看出他們的師承?”宋牧星有些驚訝地說。
應徽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些人青衣如翠不染半點塵埃,可見功力不凡。每個人都拿著佩劍,氣息與寶劍渾然一體,劍法定然不俗。再加上他們的劍柄上都銘有‘梅蘭竹菊’的花樣,不是點蒼派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