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星這邊兀自還在唏噓,房間裡突然又傳來了對話聲。
應徽鳴道:“無盡燈禪師意外死在藏經閣外,宋兄為他守靈七日七夜。也就是在第七天的時候,靈堂裡卻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意欲搶走禪師的屍體,宋兄與他惡戰一場。可這位不速之客武功高強,宋兄一著不慎,竟然傷在了他手中。還好少林高僧聽到響聲趕了過來,這才將那人驚退。”
“在混戰中,宋兄撕掉了他半邊衣袖,少林高僧們看見那人手臂上的鬼麟胎記後,都叫他做方觀!”
燕迴風忽然笑了起來:“應老闆果真是個奇才,竟然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中發現我的身份。不錯,燕迴風便是當年的方觀!”
應徽鳴緩緩從袖中掏出天籟槍。
“你是背叛了我父親,害得眾多前輩慘死!”
燕迴風道:“能找到我,說明你們已經知道了很多當年的事情。沒錯,二十年前武林的那場混亂皆源於兀鷲幫他們口中的聖教。若我是叛徒,為何現在要對付兀鷲幫?”
應徽鳴一怔,沉聲說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武林會陷入那場動亂,為何我父親還有眾多前輩會慘死,那個聖教究竟是什麼?”
燕迴風輕嘆一聲:“孩子,你如今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為何還要在意當年的事情?那場災難影響的不僅僅是武林,而是整個天下。你們的父母費盡心思才將你們剝離出來,為何如今還要陷進去?”
“這與你無關!”應徽鳴右手一抖,天籟槍應聲展開:“我勸你快點將當年的事情說給我聽。否則……方觀這個名字我相信各派前輩都會很感興趣。”
燕迴風的眉頭微微皺,一絲若有若無的怒意瀰漫開來。
他沉聲道:“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但不能在今日。”
“什麼意思?”
“這些事情牽扯甚大,一旦我將它們說出來,也不知會引來多嚴重的後果。我如今要集中精力對付兀鷲幫的人,不想節外生枝。所以還請應老闆給我些時間,武林大會結束後,我會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你沒有資格與我討價還價。”
燕迴風目光一凌:“應老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請你放心,一旦你講方觀這個身份曝光,天大地大便再無我的安身之所了。我只求你再給我三天的時間,若你人不同意,那我們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燕迴風說著,抬手按住了刀架上的刀。
這把刀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可刀上那股寒意卻叫人不敢小覷。
應徽鳴沉吟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希望燕盟主記住今日的話,若三日後你敢耍花樣,我保證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應徽鳴袍袖一揮,快步離開了燕迴風的房間。
目送他周遠,燕迴風忽然像是脫力了一般坐到了椅子上。
他苦笑一聲,將刀架上的刀取了下來。
“終歸還是逃不過命運嗎?”
熹微的月光照在燕迴風的刀上,這是一把造型古樸的翎羽刀,造型華美,刀身修長。刀柄與刀刃之間連線緊密。整把刀通體火紅,如同一隻振翅高飛的火鳳凰。
翌日清晨,宋牧星從客棧的床上甦醒。
他揉著發脹的腦袋坐起來,深刻感受到了宿醉的痛苦。
昨夜在窗外聽到的訊息太過勁爆,聽得宋牧星腦袋一片亂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客棧的。
應徽鳴從未說過方觀的事情,但宋牧星並不怪他,很多事情到時候沒到的時候不能說太多,否則很有可能會害了朋友。
應徽鳴不願說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宋牧星信任他。
“師傅,起床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