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
看來這群南蠻人不止是毒術超群,郭臨渾身是汗,她若就此跟丟了女童,救回世子的路便更遠了一分。
沿著南蠻兩人的足跡,走了許久,到了一處溪水。足跡雖斷,卻在前方山林間看到了一座山寨。
山寨大而不密,屋子都相隔得很遠。寨圍的侍衛很少,郭臨輕鬆地避開侍衛翻進去,躲到了一間木屋的邊角。正要順著隱蔽處前進,忽然聽到屋內傳來隱隱的人聲,似乎還有鞭子的破空鳴響。
她停下腳步,屏住呼吸湊近牆面。
伴著一聲鞭響,是一個稚嫩的痛苦呻吟。郭臨聽著耳熟,卻想不起是誰。然而再聽下去後,整個人瞬間僵直在原地。
“七殿下,如此一來,您心中的氣可消了?”這個聲音醇厚低沉,卻如天雷一般炸響在郭臨耳畔——居然是明明已經回去漠北的高徹辰!
“哼,把他從東宮弄出來,廢了我諸多力氣。”七皇子冷哼一聲,聲音中餘怒未消,“不過高徹辰,我收留你,不是為了見你揮揮鞭子,打打太孫。”
“殿下息怒,世子爺好端端的,有淵華宮的人看著,您儘管放心,到時候您希望他是怎麼死的,淵華宮都會做到……”
郭臨呆呆地盯著牆面,幾乎忘了呼吸。
淵華宮,父親……難道這一次,換世子慘死在她面前了嗎?
郭臨一聲怒吼,劈開木窗,以光影般的速度滑進屋內。南蠻二女同時奔上前迎擊,郭臨從腰間布袋裡抓起一把沙土,催動內力揮臂撒向前方。南蠻二女措手不及,沙土入眼,頓失觀感,只得快步後退。
一擊得手,屋內頓成僵持。郭臨拔下腰間軟劍,望著七皇子,蹙眉道:“七殿下,你這是在幹什麼?”
七皇子厭惡地瞟了她一眼,往高徹辰的背後縮了縮。高徹辰嗤鼻一笑,抬起眼看向她:“郭大人在聽到了淵華宮的名號後,還敢衝出來,實在是膽色過人啊!”
“你……”郭臨咬牙。
“不錯,在下就是淵華宮的人。”高徹辰揚了揚眉,朝後微一拱手,“如今,已經脫離漠北,效忠於七殿下麾下。”
“君意沈!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郭臨不可置信地吼道,“高徹辰這種人,你也敢信?”
即使在船上聽南蠻女說起“殿下”二字,她也只是稍加懷疑,而後自行釋清。可現在的情形,無論如何都由不得她不懷疑!
“本皇子的姓名,也是你能叫的?”七皇子不屑地回道。
郭臨又惱又怒,一回頭看到木樁上被吊著的太孫。身上幾處傷痕已經被鞭打出了血,虛弱的模樣像極了幼時橫遭變故的她。她心中一憐,上前揮劍斬斷鐵鏈。
南蠻二女見狀,作勢又要衝上來。郭臨把太孫背在背上,挺劍朝向七皇子:“七殿下,你若告知世子的下落,我郭臨就此……”
她再說不下去了,因為一把利刃插進了她的左肩。
酥麻和眩暈順著傷口迅速蔓延,連左眼的眼皮都開始控制不住……郭臨艱難地回過頭,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瞬,看到肩頭的那張稚嫩卻成熟的小臉,一雙烏黑的眸子近在咫尺,冷漠地望著她。
“咚”地一聲,郭臨徹底昏死在地上。
太孫拍拍衣袖,從郭臨身上站起。動作間牽扯到身上鞭痕,疼得嘴角一撇。
“殿下!”高徹辰和“七皇子”同時施禮,南蠻二女頂著紅彤彤的雙眼,也跟著行禮。
太孫“嗯”了一聲,算作應答。“殿下怎麼突然改變了計劃?”高徹辰奇道。
“哼,你的手下功課不到位。我七叔與這郭臨的關係甚好,你那幾句對白,早就露了餡。他不過一時沒想明白,等察覺了,我們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七皇子”立即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