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許沒在等誰。
父親是不可能來的,他絕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暴露了與自己的關係,能塞一把刀,已是最大的仁慈。
至於段雲瑞,自己會將戲演到最後,若他不來,那這任務便就此斷了,不復相見。
林知許紅著一雙眼驚恐地哭著,心下卻愈加冷然。
自己所遺憾的,應該是那隻差一點就拿到的表吧。
所以不論從前還是現在,他都差那麼一點。
當初父親挑他的時候,大概是忘記算算他的運數,真不是一般的差。
屋內傳出動靜的時候,段雲瑞借著月光看了眼腕上的手錶,目光自持冷靜,只有拇指好似在無意識地搓著捏在手裡的懷表蓋,不知在想些什麼。
也就在裡面出現哭聲的一剎那,站在門外的白靜秋駭了一跳,踟躕了少傾竟轉身跑了,就好像他出現在這裡根本是個意外。
段雲瑞無暇顧及他,卻敏銳地察覺自己隨著屋裡傳出的哭泣和求救聲,喉頭愈發的緊。
怎麼他的人還不來,難道已經放棄了他,還是說自己所懷疑的一切都是錯的。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腕錶,卻依舊沒有施令。
「少爺……?」
宋燾有點沉不住氣了,他繃直了身子試探地開口,卻又瞬間變了臉色,與段雲瑞對視一眼,將身影隱進了最暗處。
腳步紛沓,來勢洶洶,沒有任何的隱藏,只這走在前面的人卻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怎麼會是許言禮?
心頭的震驚僅僅停留在了輕抿的雙唇,段雲瑞身形未動,手指翻轉,將一直置於掌心的懷表放回了兜裡。
一言未發,可宋燾卻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寒意,他合上了因為驚訝而張開的下巴,手摸向了腰間的槍。
輕掩的門被一腳踹開,一聲槍響後,窗上只能見得裡頭人影來回晃動,緊接著又是兩聲槍響。
片刻之後,只見許言禮黑著臉出來,身後的手下扛著林知許從門裡出來,因不斷掙扎而被擊中後頸後癱軟下來,幾個人迅速消失在了暗無天色的小路中。
渾身是血的林知許被扔在一樓的過道里,廖媽媽嚇得躲進了廚房不敢出來,而白靜秋蒼白著一張臉站在樓梯上,也驚得手足無措,
「我正打算去尋你去救人,怎麼就已經救回來了。」白靜秋快了兩步蹲在了林知許身旁,「這是傷著哪兒了,快去請大夫!」
「不是他的血。」許言禮輕嗤一聲,沒好氣道,「我還當你被那幾個地痞給劫了,誰知竟是把他給救了。」
就因為這個妓子,他被父親好一頓收拾,說他張揚惹事,不務正業,將他的賭場和地下錢莊全都給散了,導致現在手頭都拮据不已,還讓他成了他人的笑柄。
他帶回來本想挾持一下段雲瑞,可到了細想,依照段雲瑞的本事若想救又怎會救不到,必然是給棄了,帶回來實屬晦氣。
「不管怎麼說他不過是個無辜之人。」白靜秋稍微檢查了下,身上的確是無傷,他讓廖媽媽端熱水來替林知許擦拭,又拿了自己的衣裳替他換上。
許言禮瞧白靜秋竟還這樣仔細幫他,心頭起了一陣難以抑制的猜疑,「你做什麼還替段雲瑞護著他的人?你可知前幾日我剛準備收了一個織造廠,又被他給截了胡,怎麼這齣口的綢緞生意姓段的都想壟斷了不成!」
白靜秋是有些許心虛的,畢竟當時一時衝動追了出去,也的確是因為段雲瑞,「你瞎猜忌什麼,我不過念他可憐罷了。」
說著,白靜秋起身近了許言禮,在他略顯熾熱的眼中輕輕環臂,靠了上去,「你救不救他的,我又何必在乎,不過是人既然救起來了,我是狠不下心不管。
「我在乎的是,你以為他們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