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店、在車裡、在宴會,在一切意想不到的地方,同樣的子彈會從看不見的角落破空而至,而自己也不再有機會將他推開。
「哥!二哥!林知許!」
「茂真!」
段茂真驚叫著就往店裡沖,肖望笙一怔,想也不想地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他身後,進店後一把將他推到牆角緊緊護住,
「後面還有人狙擊,你不要命了!」
段茂真沒有回答,他怔怔地看到店中情形,雙腿沉重的好似被黏在了地板上,抬也抬不起。
他不是因為店裡廢墟般的狼藉,也不是因為地上那個血流成河的屍體。
而是立於角落,靜靜卻又熱烈地對視著的兩個人。
段茂真有些恍惚,他忽地覺著這小小的咖啡廳就好像正在經歷一場風暴,每個人都在驚慌,在無措,被風尾卷進去身不由己地盤旋。
可一切都好似與風暴中心的二人無關,但凡多一個人在旁邊都覺得違和。
段茂真的胸口莫名地翻湧出一陣酸澀,他呆立在原地,伸向前方已經僵持的手緩緩放下,無意識地攥緊了衣擺。
「呆在這裡別動。」肖望笙將他圈進牆角,肩膀被輕拍著,如同在安慰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
這樣的安慰讓段茂真忽然心生沮喪,他從肖望笙臂彎的縫隙裡偷偷眺向林知許。
原來自己一直以保護者的身份自居,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狙擊的人不見了。」一名警察氣喘吁吁地報告,「周圍的房子我們也都排查,沒再見到可疑的人。」
「段二爺,這……」帶隊來的警察隊長陪著笑,為難地看向林知許,「他是當事人,我們得……」
他們不敢將段雲瑞帶到警局問話,但他們總得帶個人回去交差,目光自然就落在了林知許身上。
林知許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退了兩步,心跳不可控地加速。
如果段雲瑞此刻想擺脫他,這無疑是省心的一個方法,把他交給警察,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秦隊長。」段雲瑞緩緩開口,「今日我家人來可菲咖啡廳吃下午茶,不巧遇到劫匪打劫。劫匪雖喪心病狂,可秦隊長您有勇有謀,將劫匪直接擊斃,護了我家人安全,段某人不勝感激。」
家人?林知許的呼吸還是隨著這兩個字微微一滯,轉念一想,說得應是段茂真吧。
「啊……?」秦隊長張大了嘴巴,愣了數秒才把這句話消化掉。
「人我就帶回去了,他受了驚嚇,不能再去警署那種戾氣重的地方。」段雲瑞微微頷首,「待明日我會安排錦旗與慰問品,親自去警署答謝。」
「不,不敢當……」秦隊長欲言又止,睨向牆上那個可怕的彈坑,誰都看見了,若不是這個男孩沒站穩撲倒了段雲瑞,這子彈可就已經打在他身上,明明就是衝著他去的。
不過有錢人的想法他還是少打聽的好,這樣從天而降的大功勞必然不能放過,
「您請便,餘下的事統統交給在下就行,必然會辦得妥妥噹噹!」
方才高懸的艷陽消失在陰雲之後,從榮勝辦公室的窗間望去,溟溟的灰幕把江面與天空暈染在一起,彷彿能看到盡頭,卻又不知盡頭有多遠。
一片細小的白無聲地被風貼在玻璃上,瞬間滑落。
緊接著,一片又一片雪花飄忽不定地盤旋在空中緩緩下落,稀疏,卻源源不斷。
竟是下雪了。
少雪的榕城,驀然看到這樣的景色總會讓人心生驚喜,林知許幾乎貼在窗上,在玻璃上呵出了一團圓圓的,隨著呼吸時濃時淡的白霧。
「林知許。」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白霧停止了變化,林知許轉過身,靜靜看著推門而入的人,等待他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