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肖望笙蹙起眉,「畢竟是槍傷,創口複雜出血又多,短距離還可以,長距離恐生變故。」
「他必須走,不止是他。」段雲瑞忍不住點上了第三支煙,試圖用升騰不斷的煙霧緩解心中那始終隱隱存在的,不祥的預感,「我們都要走。」
要儘快,槍炮無眼,謝天武密謀二十年,他勢在必得,哪怕是將人間攪成煉獄。
段茂真和袁曼麗已經接到棠園,肖望笙去與他們解釋當前的一切,段雲瑞卻仍在露臺上,出神地望著已經略顯茂密的梧桐樹,手指之間摩挲一隻未燃的煙。
晨霧殘留的細密水珠翻飛在陽光裡,但日頭再高出那麼一點,褪了金黃色,大約就要被曬沒了,就如同昨晚的一切,恍惚的像個夢似的。
身後陷入昏睡的人其實並不安穩,反覆囈語著什麼,段雲瑞靠近聽了聽,隱隱約約地只聽見一個字。
死。
「不會,你不會死。」段雲瑞俯下身,指背輕輕撩開半遮住他眉眼的發,以拇指安撫著,揉開了他眉心的愁緒,「有我在,不會。」
也不知道他到底聽不聽得見,但緊鎖的眉心緩緩舒展了些許,眼簾輕顫幾下,好似是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這裡,但終究是沒能將雙眼睜開。
「記得那天我與你說的話嗎?」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段雲瑞音調淡淡,「把你鎖起來,就鎖在這裡,一輩子。」
話音落下的剎那,屋內顯得格外空寂,林知許的額發輕輕掃動,段雲瑞的心隨之好似被輕輕揪了一下,然而他並未醒來,不過是風吹過的痕跡。
又靜了許久,似乎許多話都想說,可最終只化為暗暗的嘆息,
「今後不準再讓我猜,更不準自顧自地走。」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運氣總會用光的……」
指尖細微的顫動無人察覺,門外卻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
「雲瑞。」是肖望笙,「伯格來了。」
伯格一接到電話便火速趕去了那幢小樓,但如預料中一樣,已是人去樓空。
「已經被轉移了!」他簡直氣急敗壞,「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可以讓人偷去。」
「謝天武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你也清楚,他想得到的東西哪有得不到的。」段雲瑞眉心緊鎖,顯得一籌莫展,「但好在你手中的傭兵皆是勇猛之士,武器遠勝謝天武的那些兵,若是趁他去尋之時加以攔截,也不是沒有奪回的可能。」
聽聞此言,伯格突然抬眸,深深看了段雲瑞一眼,「你以為謝天武手中的武器還都是你們華國那些老掉牙的東西?」
段雲瑞心裡咯噔一下,「什麼意思。」
「奧斯頓知道嗎?」
「當然。」倫薩最大的軍火販子,段雲瑞心頭一沉,內心的不安蔓延擴大。
「早在三年前他就開始從奧斯頓手裡購買軍火。」伯格眉峰微挑,伸出三根手指,「三年,用的是重型貨輪。」
饒是想淡定以對,段雲瑞也難以抑制眼中那一瞬的震驚,他思忖少傾猛然起身,快步出去想給袁定波打個電話,然而無論如何撥打,那邊已無無法接通。
難道已經開戰?若是謝天武真如伯格所說用的都是倫薩最先進的武器,那當真危矣!
然而在這片刻之時電話尖銳地響起,他馬上拿起電話,「定……」
「段先生是嗎,我是梁雍培!」梁雍培急促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不知怎的今天聽到說要打仗的傳聞,搞得人心惶惶,我想問問你知道這回事嗎?」
段雲瑞深吸一口氣,儘量維持聲音的平穩,「對,若有地方去,儘快帶家人向南方躲避,離開東南府。」
電話那頭像是難以接受這樣事實,半晌才反應過來,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