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此刻猶如被困在籠中的猛獸,有氣無處撒,那股憋屈勁兒就像一團亂麻,堵在心頭,上不來又下不去,卻又只能強忍著不敢發作。
墨蘭施施然歸位,之後便不再多言,這兩個尊貴的上位,其一已被她佔據,另一個則成了平寧和老太太之間的糾結抉擇。
歡歡:“主人,您方才為何說要走?您不是來找茬的嗎?”
墨蘭朱唇輕揚,嫣然一笑,“放心,這老太太怎會捨得我就這般輕易離開。”空間內,歡歡歪著小腦袋,雙眸滿是疑惑。墨蘭輕抿一口香茗,悠然說道:“且瞧著吧,這精彩的好戲才剛剛拉開帷幕呢。”
廳內一時間仿若被冰封,鴉雀無聲。墨蘭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老太太輕咳一聲,聲音雖不大,卻彷彿打破了一層無形的屏障,緩緩開口道:“平寧郡主,您請上座。”
平寧郡主微微抬眸,在老太太與墨蘭之間徘徊,而後朱唇輕啟,溫婉說道:“哪能讓客人坐主位,老太太您就莫要再推辭了,快快入座才是正理。”
墨蘭心中暗自冷笑,聽聽,這話說得如同珠璣落盤,巧妙至極。接下來的場景正如記憶中的畫卷徐徐展開,只見平寧郡主一番虛情假意的拉扯,老太太的臉色愈發陰沉如墨,好似即將來臨的暴風雨前的陰霾。墨蘭心中暗樂,這可比戲文裡演繹的、或是原主記憶中的場景更為精彩絕倫。
忽聽平寧郡主吩咐人去將齊衡叫來,墨蘭心中瞭然,知曉真正的重頭戲即將粉墨登場。果不其然,齊衡彬彬有禮地見禮落座後,就聽平寧郡主笑語盈盈道:“衡兒,平素你常哀怨人家有妹妹相伴,獨你形單影隻。今日你何不將盛家的幾位妹妹視作嫡親妹妹呢?”
這時,王若弗忍不住說道:“郡主娘娘怕是吃醉了酒了吧,我們這幾個蒲柳之姿的丫頭,怎配做小公爺的嫡親妹妹。”
齊衡聞聽,忙不迭地起身,向著平寧郡主恭恭敬敬地施禮,急切說道:“母親怕是真的醉了,兒子這便送您去廂房歇息。”
然而,平寧郡主卻執意不肯,非要齊衡認妹妹,還迫不及待地讓人將精心準備的禮物呈了進來。齊衡一時驚得呆若木雞,愣在當場,臉上毫無表情,片刻後才又木然地坐回椅中。
平寧郡主全然不顧齊衡的反應,自說自話,見齊衡毫無動靜,便心急如焚地催促道:“衡兒,你趕快親自將禮物送與妹妹們。”
齊衡依舊像根木頭般杵在原地,毫無反應。這時,盛老太太緩緩說道:“這六丫頭,是唯一一個養在我身邊的,家中就她,尚無嫡親兄長,若能得小公爺做哥哥,那可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明蘭聰慧機敏,瞬間領會了盛老太太的深意,當即起身,一番誠摯道謝後,落落大方地認了齊衡為哥哥。齊衡眼眶泛紅,雙手顫抖著拿起禮物,匆匆忙忙地遞到明蘭手中,而後,一臉愁緒地痴痴望著明蘭。
一時間廳內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就在平寧郡主準備離開時,墨蘭忽然銀鈴般笑出聲來,“噗嗤.....呵呵...呵呵.....”
王若弗滿心詫異,這墨蘭半天未曾出聲,此時怎會如此,不禁脫口問道:“公主因何發笑?”
墨蘭輕搖螓首,雲淡風輕地說道:“不過是想到一樁有趣的事兒罷了。”隨即嫋嫋起身,神色肅穆地看向屋內眾人,正色說道:“行了,這飯我是不吃了。既然小公爺在此,那就煩請將二公子、三公子還有顧公子一併請來,倘若府上學堂裡的莊學究也在,也一併叫來。”
墨蘭此言一出,眾人皆面露驚惶之色。平寧郡主蛾眉微蹙,心中暗自揣測這公主此舉究竟意欲何為。
盛老太太目光深邃如淵,定定地凝視著墨蘭,似乎想要從她的如花容顏上探尋出些許端倪。墨蘭卻神態自若,仿若閒雲野鶴,一切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