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依萍,你怎麼樣了?”那聲音宛如一縷輕柔的春風,悠悠地飄進了瀰漫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正在病房裡來回踱步的依萍猛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投向病房門外。
“方瑜!”依萍忍不住驚撥出聲,聲音裡滿是驚訝與擔憂,“你怎麼會過來的?我不是讓人通知你千萬不要出租界嗎?如今這上海市區,簡直就是惡魔的領地,到處都是窮兇極惡的鬼子,你究竟是怎麼穿過這重重危險來到這裡的?”
方瑜那彎彎的柳眉微微蹙起,美麗的眸子裡盈滿了憂慮:“我若不過來怎麼能知道你竟然受上了戰場,還受傷了呢!”
依萍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好了,我這不是沒有大礙嘛!”
方瑜趕忙上前,急切地解釋道:“行了,你不要胡思亂想。學校裡大家捐獻了些物資,我身為學生代表,偶然聽到有人提及你的狀況,這才四處打聽著一路尋來的。放心,我帶著阿木一同出來的,一路上還算有驚無險。”
依萍微微頷首,神色稍緩:“行,出來知道帶著人我就放心了。不過你還是儘快回去為好,還有......算了,有事我會讓阿木通知你。”
方瑜焦急地追問:“還有什麼,你別總是欲言又止!”
依萍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沒什麼,對了,你幫我送封信去福煦路。我會再安排兩個可靠的人與你一同前往。”
方瑜微微皺眉,心中似有所悟:“你是想將伯母接走?”
依萍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啊,當初就已經與那邊說好,等我回來便將她接走。”
“什麼接走?依萍,你又在發什麼瘋?”就在這時,木門猛地被推開,陸尓豪與何書桓風風火火地從門外闖入,那語氣中滿是質問與不解。
依萍怒目而視,眼中彷彿燃燒著熊熊火焰:“你才發瘋呢,我不過是在踐行自己的承諾罷了。當日在火車站我就已和你說得清清楚楚,難道你們還想著將我媽掌控在手,從而將我徹底與陸家捆綁在一起?呵,簡直是痴人說夢!”
陸尓豪氣急敗壞,臉漲得通紅,大聲吼道:“你這不知好歹的臭丫頭,你以為這會兒還有什麼對安全的地方?在租界,好歹小鬼子多少還會有些忌憚。”
依萍聽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她心中自然知曉在租界的相對安全性,良久後,她緩緩說道:“我會親自去詢問她的意願,倘若她甘願在陸家繼續生活,那我也絕不會勉強她離開。”
“依萍,該換藥了。”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如萍端著藥走了進來,她敏銳察覺到氣氛的異樣,不禁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尓豪,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氣了?”
陸尓豪一臉委屈,正要辯解,何書桓趕忙打圓場:“沒有的事,尓豪只是憂心依萍傷勢過重,覺得她此刻應當多多臥床休養罷了。”說著還朝依萍使了個眼色。
依萍和方瑜對這番說辭雖感到無語,但還是選擇預設地點了點頭。
如萍面露狐疑:‘當真如此?那你們先出去,我要為她換藥了。’
方瑜主動說道:“我來幫你吧。”
如萍面露疑惑:“你是...”
方瑜微笑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方瑜,是依萍的摯友。”
如萍點頭微笑,溫婉回應:“你好,我叫如萍,是依萍的......”
依萍不耐地打斷:“好了,不是要換藥嗎?”
待陸尓豪和何書桓相繼走出門去之後,房間裡只剩下了依萍、如萍以及方瑜三人。只見依萍緩緩地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隨著衣物一點點敞開,那層層疊疊纏繞在她身上的紗布便逐漸展露無遺,那紗布上浸染的血跡,宛如一朵朵盛開在寒冬的紅梅。
如萍和方瑜見狀,趕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她們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