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吸著一個用竹筒做成的水煙,馮萬春站在門口,兩個人始終沉默不語,耳邊只有老人吸水煙時發出的“咕嚕嚕”的聲音。過了良久,老人才將水煙放在一旁說道:“這事情都過去七十多年了,我大抵都已經忘了,您還是回去吧!”
馮萬春咬了咬牙說道:“老先生,我只是想問您知不知道時家是否還有後人在世?”
“後人?”老者嘴角上揚,冷笑了一聲說道,“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全家七十二口人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全部死在了火災之中,哪還有什麼後人啊?時家……絕後了!”
聞言馮萬春長嘆了一口氣,從口袋中摸出幾塊大洋放在老人的桌子上,提著馬鞭正準備向外走,誰知老者忽然開口說道:“知道我這雙眼睛是怎麼瞎的嗎?”
馮萬春猛然一顫,連忙停住腳步望著眼前雙目失明的老者,那老者又點上一袋水煙說道:“這話在我心底壓了七十年,足足有七十年,在你之前曾有不下五撥人來問過關於時家的事情,那時候我年輕怕得要命,所以始終不曾說過。”
“哎,不過現在我老頭子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如果再不說的話恐怕就真的要帶進棺材裡了!”老者說完像是壯了壯膽子一樣說道,“我母親是時家的奶孃,當年我也經常與時家的少爺在一起玩,所以與時家很是熟絡。時家的規矩頗多,除時家之人之外極少有人能出入時家,但時家老爺卻是一個善人,經常佈施。因為極少有人進過時家,因此坊間對於時家便更覺神秘莫測,說時家之人會一種妖術,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而那場火災來得也頗為蹊蹺,時家老爺像是預先知道會有一場劫難一般,在火災來臨前幾日便散盡家財,將所有的家奴傭人全部遣散,時家人閉門謝客。幾天之後的一個深夜,忽然火光沖天,犬吠四起,幾乎全村人都跑了出來,只見時家宅門之內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勢洶湧,想去救火的人根本靠不到近前。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始終沒有一個人從時家舊宅逃出。”
老者一面說一面吸著水煙:“而唯一一個曾經進入過時家火場的人便是我,因為我母親之前一直生活在時家,那夜見時家著起火來,我便匆忙穿上衣服向時家奔去。雖然火勢兇猛再加上時家的大門牢不可破,救火的人不得而入,我卻知道在時家的後院有一處小洞,可以容得孩子鑽進去。就這樣我進入了時家,幾乎所有的房子都著起火來,濃煙沖天,我在火光中慌亂地叫喊著,但是聲音很快便被噼裡啪啦的瓦礫碎裂的聲音掩蓋住了。忽然我記起之前來到時家宅門之時曾經進過母親所住的屋子,於是撒開兩腿便向那屋子的方向跑去,可是剛跑出數十步不禁停下了腳步,那時進來是有人引路,此時四面火光沖天,而時家宅門裡的院落更是錯綜複雜,任我如何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就在此時,我隱隱地感到身後似乎有些異樣,我連忙扭過頭,誰知在那大火之間竟然依稀走出一個人影,雖然距離我有數丈之遙,但依舊讓我身上戰戰發抖。
“忽然我的眼前閃過一道白光,臉上傳來一絲涼意接著我的眼前便黑了下去。片刻之後一陣鑽心的疼痛才從眼眶傳來,我雙手抱著自己的臉只覺得黏糊糊的,我一面呼喊一面跌跌撞撞地摸到那個洞口,一點點地從裡面爬出來,而我的雙眼便在那天晚上失明瞭。至於我的母親……”老者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從那之後也不曾回來過!”
馮萬春聽了老者的話之後心中頓生疑惑,此前他在潘俊的言語之中未曾聽到過關於那個黑影的事情,這個黑影究竟是什麼人?難道是水系時家的人?馮萬春百思不得其解,與此同時,老者一層層揭開厚厚的床墊,從下面翻出一個紅布包,他將那個包捧在手中沉吟片刻,遞給馮萬春說道:“這個東西你拿走吧!”
“老人家,這……這是什麼東西?”馮萬春接過小小的紅布包詫異地望著眼前已經失明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