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適時響起。
米久倏然抬頭看去,眸底暈開兩分茫然。
他想問的很多,比如“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要對我好?”“究竟是真的做慈善,還是想要圖謀更多?”,諸如此類的問題在米久腦海中飛速盤旋,卻又讓他不知從何開口。
就聽邵律回又繼續道:“對任何一條有疑問,都可以直接提出來。”
語氣近乎是循循善誘的。
米久抿了抿唇,紛雜思緒一空,注意力轉而再次落回協議條文字身。
從中找出一條指給邵律回看,米久小聲問:“必要情況下的親密行為,嗯…最多,最多是到什麼程度?”
他這句話問得實在艱難。
畢竟是今天才剛剛成年的小乖寶,米久十八年來感情經歷完全空白,知道自己性取向應該為男,但沒有過任何實戰經驗——
沒有過喜歡的男生,更不要說什麼親密行為了,就連最基礎的牽手都沒有過。
因此此時此刻,米久一句話問完,還沒等到邵律回的答覆,倒是先把自己問紅了耳尖。
他因為天生體弱的緣故,臉色總是過分白皙的,甚至隱約透出兩分病氣。
現在卻因羞意染上了一層極其淺淡的紅暈。
像山雪間盛開的桃花。
邵律回喉結微不可察滾了一滾。
米久的這個問題,其實邵律回原本並未想過。
畢竟所謂的協議結婚,對他而言只是個表面託詞——
讓他能以最迅速最合理的方式,將米久圈進他的羽翼之下,精心呵護。
因此所謂的“必要場合下的親密行為”,表面看是米久需要配合的“義務”,實則不過是為了在外人面前昭彰米久身份的途徑而已。
也因此,這種親密行為並不會真的過分親密,充其量或許只是偶爾的攬肩扶腰,亦或用指腹蹭一蹭臉頰這樣的程度。
可現在,看著米久一副羞怯可口模樣,邵律回骨頭裡的惡劣因子就開始蠢蠢欲動,忽然便起了些許逗弄心思——
他唇角微勾,故意不答反問:“你最多能接受什麼程度?”
米久被問得心跳都亂了一拍。
他脫口就想說句“牽手”,可話到嘴邊又堪堪剎車——
無論邵律回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但僅從協議來看,米久是真感受到了對自己的偏向。
因而於情於理,他都覺得在“履行義務”時,該盡力多承受一些。
況且…
米久又飛快偷覷了邵律回一眼,視線從邵律回高挺鼻樑滑落至那張薄唇。
格外性感的弧度。
米久不自覺做了個吞嚥動作,他終於眼一閉心一橫給出回答:“最多,最多能接受…接吻!”
話音出口,米久感覺自己整張臉都燙得像能溫熟雞蛋了!
就聽邵律回意味不明將最後那兩個字重複一遍:“接吻?”
米久下意識又抬頭去看,卻正撞進了那雙金絲邊眼鏡後的深邃眼眸——
眸底彷彿劃過一瞬不正常的精光。
米久心尖倏然一跳,如同某種感知到危險時會有的動物本能反應。
即便他眨了眨眼再看去時,邵律回的神態已經溫和如前,好像剛剛那一瞬的危險意味都只是米久的錯覺。
可米久依然不敢大意,他就像只炸毛小貓,後知後覺想要捍衛即將失守的領地,又惶惶然脫口補上一句:“我說的是…是不伸舌頭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