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往外走。
張九齡本想拉住她,她衣衫不整,這樣出去,定遭非議。可紫葉剛邁出門口,便撞在一人身上,她整個身子撞的彈了回來,張九齡及時伸手接住了她,兩人視線一撞,臉色一紅,別開了視線。
薛進扶著門框站在門口,看了看屋裡曖昧的情形,回頭看了看主子。薛崇簡淡然的看著,臉上沒有一絲喜怒。反倒是站在門口的坊主跳進去,一把拉開兩人,將紫葉推給薛崇簡,才對著張九齡叫嚷:“你什麼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隨便能進的嗎?走走走,趕緊走,否則休怪我打斷你的腿!”
張九齡看著勢利的坊主,冷冷笑著不答話。看著薛崇簡不著痕跡的往後站了站,避開了紫葉,微笑著衝他點頭示意。張九齡連忙回禮,道:“子壽拜見薛大人。”
薛崇簡淡淡笑著應了聲,便衝坊主揮了揮手,道:“紫葉姑娘今晚不會來了。”他說話輕聲細語,卻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
坊主本想說紫葉賣藝不賣身,但想了想今天弄得雞飛狗跳的局面,讓坊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暗裡變明裡未嘗不是個辦法。坊主行了禮立刻退了下去,臨去前仔細打量了一眼張九齡,能讓薛二公子另眼相看的人一定不是尋常人物。
紫葉被人推過來推過去,身上披著的衣服已掉在了地上,白色的中衣勾勒出她豐潤玲瓏的曲線,讓人不免遐想。薛崇簡卻好似眼前無人一般,淡然的站著,眼睛竟只盯著張九齡。
張九齡愣了一下,避開了視線,撿起掉在自己腳邊的外衣,遞給了紫葉,對薛崇簡道:“薛大人,借一步說話。”說著引著薛崇簡往外走,身子有意無意的將紫葉擠進了屋子。
紫葉感激的笑笑,輕輕掩上門。
雖是張九齡引著薛崇簡,可走到院中,薛崇簡卻沒有停步的意思,一步步的走向後院的竹林,看著上面棲息的鴿子,微笑道:“聽說張主簿也很喜歡鴿子,是嗎?”
張九齡站在他身後,看著青翠中一點點雪白,心中柔柔軟軟的。可看著他瀟灑的背影,心中卻隱隱不安。薛崇簡雖與李隆基私交甚好,可是究竟好到什麼地步,他不清楚。而信鴿是他們的秘密,斷然不能告訴他的。只道:“子壽鄉野小民,只會飼養畜生,沒什麼偏愛與喜歡的。”
薛崇簡“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只是靜靜的看著鴿子,鴿子們一雙雙紅彤彤的眼睛也盯著他,真正的大眼對小眼。他不說話,張九齡也不願說話,三人站著三個方位,都是靜默。
紫葉一身極為普通的粗布衣裙,頭髮隨意的挽起,只插了一根細細的竹枝,步履輕盈的走了過來,深深的看了張九齡一眼,便對著薛崇簡的背影行禮問安。
薛崇簡緩緩回身,抱拳回了一禮,輕聲道:“在下律妻不嚴,令姑娘受辱,在下代拙荊向姑娘賠禮,望請姑娘見諒。也感謝姑娘就拙荊一命。”
紫葉毫不客氣的受了他一禮,臉上既不倨傲也不清高,溫柔似水,卻隱隱透著堅韌。輕聲道:“公子不必在意。是女人總會在意自己的丈夫對自己是否一心一意,我能理解尊夫人的心思。只是像公子這樣的謙謙君子,夫人怕是多慮了。”
薛崇簡依然溫文有禮,似乎對她的話沒有任何感覺。看了張九齡一眼,道:“你隨他去吧,明日晚些時候回來即可。”他似是提議,卻像是命令,說完便一步步的離開了,薛進緊隨其後也走了。
竹林幽幽風吹過,白鴿飛起——
大街上人來人往,頭頂卻盤旋著一直白鴿,時而飛到東,時而飛到西,尾翼上一點鵝黃色在陽光下極為耀眼。
紫葉眉頭緊皺,步子雖小,卻走得極快。張九齡護在她身側,一直盯著她看。以前的她總是絲綢華麗宮裝,丟在那一堆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