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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2 / 5)

那愛穿警服褲子的二姑爺,見到王老爺子肉皮子一哆嗦說:“知道我今天來找你做啥嗎?”

“不知道。”敦厚老實的王子厚說。

“跟你算帳來啦!”

“算帳?算什麼帳?”

“我住你的房子知道不知道?”

“知道。”

“房蓋漏了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沒在裡邊住,這我怎麼會知道。”

“拿錢來吧,不修俺們沒法兒住。”

王子厚聽說氣得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這房子自打我買到手十多年了,你沒向我交過一分錢房租,我拿什麼錢給你修房子。”

“這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住的是你的房子,你不能讓俺下雨天在屋裡挨澆。”

“我沒錢。”

“什麼什麼,你一個房產主就用這種態度對待俺們貧下中農無產階級?!”

“你是不是不願意接受改造呀?”這時,他那穿了半身警察制服(僅一條褲子還不知從哪兒掏弄來的)的二女婿把一隻腳蹬在王家的櫃子上,唬著臉在一旁幫腔兒道。

王子厚一生老實,從未跟人家吵過架,所以這場面也是頭一次見到,心裡很害怕。

“咋,你是想換個地方說說明白呀還是怎麼的?”張發濱用一隻手摸著他那沒有多少鬍鬚的光下巴威脅道。

無奈,王子厚老人只好認倒黴,拿出錢來買了鐵皮找工匠給他把房蓋修上。一次得逞後,這無賴愈發地變本加厲。他動不動就叫兒子上房把鐵皮揭下來,把窗框卸下來賣了,然後就去找王子厚老人,逼他給修上。就這樣房主連氣帶窩火,沒幾年就撒手人寰了。可這無賴卻活得結實。

老人一死,這房子似乎就成了他張發濱自己的私產了,他聽說街道要租房子辦個糊紙盒工廠,每月租金120塊錢,他覺得有油水可賺,便跟二女婿商量搬他那去住,把房子騰空租給了街道小工廠。

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福份!手頭寬裕了,他整天肥吃肥喝不說,還花錢挎著鄰居家的一個不守婦道的娘兒們,到戲院子裡去看大戲……

10、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人(3)

王子厚老人雖故去了,但是他的兒女們卻都成長了起來。他們除了生活工作以外,還想進步,可是卻每每都讓那名不屬實的“房產主”出身所困擾著。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他們兄弟姊妹幾個一商量,決定排除疑慮向政府討個公道。於是就給政府寫了一封長信,陳述了這樁事的前前後後經過,末了,他們重申:“我們寫這封信的目的不是要追回父親身後遺留給我們的財產,而是讓事情有個明理。張發濱一生好吃懶做,坑崩拐騙,無正當職業,如今又將他人的財產據為已有,吃租放債,做了‘二房東’,這種行為實屬強盜行為,如不認真處理,玷汙了我們民族的道德不說,還會有損於我黨的政策和地方政府的聲譽……最後,我們一家人重申,該房產從張發濱手裡追回後,我們將無嘗贈送給街辦工廠使用。”該信遞交上去幾經周折,歷時長達一年有餘,居然遲遲沒有結果,一打聽其結症原來就在問題本身:是的,這件公案是非明確,但陣線卻難以區分,一些領導怕站錯了隊給自己仕途招來禍害,便相互推委。面對這樣一種局面,王家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指點他們說,還是把材料送交區長何夢石的好,因為這人辦事公正,原則性強,只要他認準的事就一辦到底,從不前怕龍後怕虎。於是他們聽信了這人的指教,重新組織了一份材料直接逞交到何夢石的手裡。果然不出所料,他看過材料後,很是氣憤,立即指示有關部門派人下去調查。收集上來的情況跟王家人信上寫的完全相符,於是他立即在信上批示道:經查實,張發濱並非貧下中農,實屬流氓無產者,王子厚雖擁有房產一處,卻不是以吃租為生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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