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又過去四年了嗎?
他抬著頭,仰望著陰暗的天空,從四年前來到這片黑色的土地起,已經又過去四年了。自到達巴達斯之後,他就再沒有使出過碎雪劍法,是早已遺忘,還是想要遺忘?再過幾天,又要再失望一次嗎?
每到血月正圓之時,在那一瞬間的銀月降臨之時,他都會看到她痛苦皺眉的樣子。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樣子卻又無法放棄唯一的奢望,只能寄望虛無縹緲的天命。沒有人明白這種痛苦,沒有人。
凱的出手只是瞬間,雖是水藍色的冰,卻同樣快如閃電。不,比閃電更快,凱出手的瞬間戰鬥便已經結束。這一戰,兩個人都同樣迫不及待,捨去一切的花招和浪費時間的試探,將所有的期盼等待化為一擊。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對戰鬥中的兩人而言,時間卻彷彿停滯。
這一招擋無可擋避無可避,從出手前的準備姿勢到槍出手直到槍的盡頭,看不出絲毫破綻!從槍尖到凱甩後的左手指尖,那是一條筆直的直線,而這直線的兩點則和凱本身畫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形,將一切可能躲閃進攻的角度盡皆封死。這本是不可能存在於世的一擊,也就是在魔族強橫肉體支撐下再加上凱超絕的實力才有可能施展出這一擊!
也只能是一擊。拘束於空間法則下,任何強大的力量都必然有無法避免的制約存在。而隨著力量的逐漸增強,雲越來越清楚地感受到這一規則的束縛。
天衣無縫,這來自天外的一擊同樣完美得看不出一點破綻!一直到槍尖刺中肉體的瞬間,雲也沒有想到破解或者躲閃的方法。凱笑了,從辰消失的那一天起,他就想著有一天親手舞出這一槍,他已經沉默了太久,而今天開始,他便要“洞蒼穹”!沒有人能躲過這一擊,即便今天,是他自領悟這一擊後第一次使出,凱卻有十足的信心。突然,他卻看到雲笑了。
全無窘迫勉強之意,雲淡風輕猶如閒庭信步。雲笑,凱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呆看著,即便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伴隨了四年的黑紅長劍隨著舉劍的動作在空中一點一點散成光點,那震懾巴達斯的魔劍脆弱得彷彿本來便是由光組成的幻影,剎那間消失於凱的視線中。那一抹突然亮起的銀白晃瞎了他的眼,旋即他聽到了世界破碎的輕響,以及那不知從哪裡響起的嘆息。
“真是完美的一擊,太可惜了···”
外篇 血流(一)
蘭斯輕柔地擦拭著長劍,即便早已過去多年,他也不曾換過武器,從辰手中接過這把劍開始便不曾換過。
頭頂的天空已經和周圍一般被黑霧蒙起,蘭斯知道,在今夜血月當中之前,不會有人來打擾這場突如其來的盛會。會打擾的人已經都離開了巴達斯,唯一留下來的長公主卻仍然在沉睡當中。
這裡是雲府,巴達斯除卻魔神殿外的第一禁地。而蘭斯現在所站的地方便是雲府禁地中的禁地,十三青紅死衛牢牢地把守在小院入口。而在她們之前,五百血衛已死傷泰半,再也無力阻止如狼似虎的魔神第二軍精銳闖入禁地。
看著那悠閒地站在門口的蘭斯,舞妃洛麗塔鐵青著臉,冷冷掃視。殺喊聲漸漸遠離,殘餘的血衛們顯然想要盡力突圍求援,衛於雲府偏僻角落的這個小院卻始終冷清。
“參見蘭斯殿下。”雖然眼中寒意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給生吞活剝了,洛麗塔仍微微躬身,保持著表面上的禮敬。
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蘭斯保持著依舊的客氣:“舞妃日安,蘭斯不請自來,給您添麻煩了。”
洛麗塔卻是毫不客氣,冷冷答道:“既然您知道會給我們帶來這麼多麻煩,為何您還要一意孤行呢?”
“不來不行啊。”蘭斯嘆息著,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樣。
“笑話!”洛麗塔冷笑數聲,話語裡滿是譏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