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鼓墩上放著幾個茶碗和一碟子瓜子兒,幾個婆子一邊喝茶、嗑瓜子,一邊聽小洪氏哭嚎、咒罵。
其中一個婆子聽不下去了,撇撇嘴,“嘁,還是做主子的呢,連個丫鬟都收服不了,難怪下場這麼慘。”
她們都是刑房調來的嬤嬤,祖傳的手藝,在謝家待了三四輩子了,見多了內宅的陰私,所以只在柴房外面聽了小半日,便聽出些門道。
這小洪氏,恐怕是被人算計了呀。
其實這個也不難想,就是謝嘉樹,別看他剛才氣得什麼似的,事後靜下來細細一想,應該也能反應過來。
不過,就算謝嘉樹想明白了,他也不會放過小洪氏。
撇開她確實有心作惡這一點不說,單是她這表現也令人著急呀——明明沒這個能力,卻總想算計來算計去。最後沒能達成自己的目標,反而落入旁人的圈套,真是人蠢沒藥醫啊,只能去死。
其實如果小洪氏有膽量作惡。且還能自己把尾巴收拾乾淨了,謝嘉樹反倒佩服她,是個能人!
結果……唉,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是去上善庵待著吧,反正只要他不休妻、不把小洪氏弄死,岳父也不會跳出來說什麼。
柴房裡的小洪氏並不知道謝嘉樹的心思,不過她聽了門外婆子的話,愣了愣,旋即怒道:“好個賤婢。我是家裡的二太太,你竟敢辱罵與我?”
門外的婆子們一怔,互視一眼,然後鬨然大笑,七嘴八舌的說著——
“哎喲。這都什麼時候,若不是老爺還要招待貴客,今兒就親自把您送到上善庵了,您還在這裡擺太太的譜兒。哈哈,真是可笑,難怪連個丫鬟都降伏不住呢。”
“可不是,誰家太太培養心腹的時候。不是可著家裡的家生奴挑選,知根知底,全家人的身契也都在府裡,只要握緊了那些身契,誰又能翻出大浪去?偏咱們這位二太太不尋常,放著老實可靠的家生子不用。非要從外頭買人。呵呵,現在終於知道外頭買來的丫鬟有多好用了吧?!”幾兩銀子就能收買的毛丫頭,一個兩個的都上趕著背叛主子,種種醜態,真讓她們這些家生婢出身的老嬤嬤覺得噁心。
“是呀。聽說二太太身邊那個最忠心的,叫抱琴還是砸琴的,見二太太壞了事,立時跑到大小姐和二少爺跟前謝罪,有的沒的說了一大通二太太的秘事,嘖嘖——”
小洪氏被幾個她向來看不起的粗鄙婆子冷嘲熱諷,原就生了一肚子的火,正欲發作,偏嘴裡似是被塞了鋸末一樣,舌頭幹得厲害,說句話都困難,更不用說扯開嗓子罵人了。
但聽了抱琴的事兒後,她眼底一片血紅,沒想到,她最倚重的大丫鬟竟也會背叛,為了討新主子的歡心,甚至不惜出賣舊主人的*。
用力閉了閉眼睛,她想都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抱琴會對謝向晚說些什麼,要知道她私底下可沒少說謝向榮、謝向晚兄妹幾個的壞話。
更有甚者,三個月前謝向榮喜中小三元的時候,她還私底下笑談,說要建議老爺給大少爺尋門好親事,連人選都選好了——以官婢身份借居謝家的周家三小姐周安然。
小洪氏連理由都想好了,“週三小姐現在雖然是官婢,可世人都知道,周老國公是冤枉的,如今太子病重,聖人一時氣急這才下重手懲治,妾身想著,用不了多久,聖人應該就能反應過來,到那時,周家定能平反,而三小姐又是堂堂國公爺的嫡親孫女,世子爺的嫡親侄女,真真尊貴的人兒。”
“大少爺娶了她,現在看著是受了委屈,可他日待周家重返朝堂,卻是沾了極大的便宜呢。而周家呢,也定會念著咱們危難之時的相助之恩,會竭力善待大少爺。有了周家的扶持,大少爺的仕途定然順遂。”
“再者說,週三小姐是國公府教養的尊貴人兒,規矩、學識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