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衝弟沒有這般說,”步兒淒涼的聲音如寒冰一般,“這半年來,我x日夜夜的陪伴著衝弟,可是我卻驚恐莫明,因為我發現我似乎在忘記衝弟,我記不起他的容貌,我記不住他的笑臉,我甚至連他說話的聲音都忘記了,丞相,你知道我最大的恐懼是什麼嗎?我最大的恐懼不是死,而是我會忘記衝弟。”
看曹操眼角微挑,許褚從懷裡掏出一個木人兒送到步兒眼前,“這是我偷著刻的,就連丞相都覺得惟妙惟肖,步兒,你看著他,就如同看見小公子本人一般。”
痴痴的凝視著手中的木人兒,木人兒雕刻得栩栩如生,就連眼神都是活得一般,看了許久,步兒突然笑了,“我真蠢,我怎會忘記?衝弟是這世上的另一個我,我怎會忘記自己?我真真是太蠢了。”
“這些話,衝兒也曾經說過,他說你是世上另一個他,我一直覺得好笑,”曹操面上的淚痕未乾,神情卻恢復了平靜,“直到我在城外見到你,我才相信,你的確是世上的另一個衝兒,為了這個原因,我也不會殺你。”
淡笑著揚起眉,雙手緊緊握著那個木人兒,“丞相,如果我告訴你,我一點兒都不恐懼死亡,你會相信嗎?”
曹操沉默不語,步兒的眉峰漸漸平和,目光卻凌厲如刀,“丞相,你可以告訴我衝弟去世的真相嗎?我相信你早已查得清清楚楚。”(!)
卷一: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一章第七節故人把酒話桑麻(七)
第一章第七節故人把酒話桑麻(七)
步兒的話音才落,偌大的廳堂立時雅雀無聲,就連許褚都屏住了呼吸,曹操緊張的弓起身,過了許久,才緩緩坐回椅中,“我不知道,衝兒去得很突然,我聽環夫人說,那日傍晚,他與周不疑在園中賞花,突然面色大變,入夜之後,便高熱不退,天明時……。”
是真的嗎?看曹操眼中閃爍著的悲哀,並非說謊,好好兒的在院中賞花,為何又會面色大變?如此的疑竇叢叢,曹操本性多疑,為何全然沒有懷疑?禁不住眯起眼睛,曹操面上色淡然,眼中兇光流露,過了半晌,他淡然道:“我不是不懷疑,只是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但是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查出真相。”
走出五鳳樓,許褚才長出一口氣,壓低了聲音,“步兒,你知不知道你惹惱丞相了,自小少爺去後,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談論小少爺。”
與環夫人相比,曹操只是將瘋狂藏在了心裡,其實他的心早已發了瘋,彎腰正要上車,許褚突然將她拉住,“步兒,你聽這喊殺的聲音,快退回樓內去,你們保護好小姐,張遼,張遼……。”
急急的退回樓內,曹操聽到許褚高聲呼喊,從樓內走了出來,許褚已經跑進樓中,一見曹操,連聲道:“丞相。有賊子做亂,快退回樓上,步兒,你與丞相呆在一塊兒,千萬不要走到窗邊。”
說著,樓外馬蹄聲嘈雜,想是張遼正調動守軍,許褚已領著女兵將桌椅的腿扯斷,擋在窗前,轉身見步兒和曹操還站在樓下,許褚猛的一頓足,“快回樓上去,你們保護小姐,千萬不要離開她。”
看許褚飛步奔出樓外,步兒跟隨在曹操身後上了二樓,曹操大步走到窗邊向上張望,只見耿記提著一支兵馬正轉過街角,那些叛軍一邊疾馳,一邊高聲呼喝,“誅殺曹賊,匡扶漢室……。”
靜下心來,才發現這聲音早已響徹雲宵,此時若逃出五鳳樓,不知那條路沒有亂兵,耿記掌管御林軍,五鳳樓的守軍不過百數,許褚和張遼都是猛將,應能支援到援軍趕到之時,唯今之計,不如以靜制動。
轉過身,卻見步兒面色鎮定,全然沒有一絲驚慌,而轉目四顧,那些侍女們,甚至連女兵都面有懼色,心有所感,側過身子,指著樓下道:“步兒,你看這陣仗與赤壁相較如何?”
赤壁?若沒有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