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盧雲皺眉道:“這位是……”那人笑呵呵地道:“真是的,聽了我的聲音大半天,怎還認不出我來?難道以前候爺府上的事情,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盧雲全身如中雷擊,顫聲道:“候爺府?你……你究竟是……”
林先生走了上來,附耳道:“他姓韋。”
盧雲張大了嘴,只覺腦中嗡嗡作響,他猛地探手過去,扯下鬼面怪客的面具,這一望之下,非但讓他心頭大震,連貼木兒滅裡也是吃了一驚。
歪曲醜惡的一張臉,給大火燒得不成人形,猙獰可畏,看來竟比之前的鬼怪面具還要怕人,盧雲悲聲道:“韋護衛,你……你的臉……”
鬼面怪客嘆道:“永定河那夜一把火,把我燒成這模樣。”
咚地一聲,盧雲雙膝跪倒,抱住那人的腿,隨即放聲大哭起來。旁觀眾人滿面錯愕,都不知他何以如此失態,靈智方丈卻搖了搖手,示意眾人避開。
沒人知道的,十年前永定河畔最後一別,柳門上下就此分崩離析,再也無法相會。
如今十年過去,孤獨的旅人終於找到了他的同伴,在人生最後一段旅程當中,從此不再孤單。
第八章 天機
眼看盧雲淚流滿面,已是泣不成聲,韋子壯也不禁百感交集,他擦著眼角淚水,嘆道:“起來說話吧。留得老命在,不怕沒柴燒。反正姓韋的以前也不是白麵小生,燒爛了臉,照樣吃喝嫖。”
眾人聽他言語如此坦然,莫不暗自欽佩。一旁貼木兒滅裡便彎下腰來,把盧雲扶了起來。靈智取出了一條手帕,便讓盧雲擦臉。
盧雲噙淚道:“韋大哥……你……你的家人呢?他們……他們還活在世上麼?”
多年不見,盧雲第一句問的便是這個。自讓韋子壯大為感激,忙道:“你放心吧。那晚有人搶先一步,帶著我的妻小離開北京。”
盧雲大喜道:“是誰?”
韋子壯緊緊握住盧雲的手,微笑道:“猜一猜吧,我為何會投入‘義勇人’?”
盧雲啊了一聲,道:“是……是義勇人的首領救了他們?”
韋子壯哈哈一笑,卻不多言,只摟住他的肩頭,笑道:“先別說我的事了,倒是你呢?聽說你這幾日邪念頓生,已成武林第一採花淫賊了,是吧?”
盧雲微微一驚,道:“什麼採花淫賊?此話從何說起?”
韋子壯笑道:“據咱們義勇人的探子回報,好像有人拐跑了一位‘蘇夫人’,十來日裡雙宿雙飛,把這美女糟蹋得十分盡興,可有此事啊?”
盧雲愕然道:“蘇夫人?誰是蘇夫人?”
韋子壯笑道:“蘇夫人孃家姓瓊。”
聽得此言,盧雲立時想起了瓊芳,隨即想起蘇穎超,已是悚然大驚:“韋護衛,你……你可別胡說八道,我和瓊姑娘萍水相逢,哪有什麼私情?”
韋子壯嗔嗔笑道:“好吧,這樁公案暫且壓下,倒是楊夫人的事情,卻又是怎麼回事啊?”
盧雲喃喃皺眉:“楊夫人?……這又是誰?”
韋子壯道:“楊夫人孃家姓顧。今晚去布莊買布。”
盧雲大驚失色,沒想自己在寶慶布莊巧遇舊情人,卻給察覺了。顫聲道:“你……你怎麼會知道此事?”
韋子壯笑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據咱們義勇人的密探指出,聽說盧大人的面擔還弄丟了,是麼?”
對方無所不知,無微不至,當真神通廣大之至。盧雲神色大窘,面紅過耳,已是不知所措,韋子壯附耳道:“別難為情啊,你在水瀑裡熬了十年,一點原陽未洩,難免神志錯亂。我看你還是趕緊去宜花院消消火吧,別老是亂瞄人家的老婆,鬧得京城婦女人人自危了。楊夫人、蘇夫人,全成了枕邊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