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子轉為“通天目”,號稱能觀看眾生的魂魄。
這話說起來玄,其實也不那麼難懂,若是正直之人,只要給他脈門一摸,吳安正仗著法眼銳利,便能見到白濛濛的光芒,富貴之人,則能見到大紅喜兆,除此之外,將死之人色呈灰黑,奸惡之徒色做暗褐,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仗著天生異能,吳安正無師自通的唸了些經書,擺攤數十年,居然大發利市,生意興隆,兼收了許多門人弟子,在陝西一帶小有名氣。只是他有個古怪脾氣,凡是收弟子,沒給他打上百來個耳光之前,硬是不準入門,不論男女老幼,一率先打再說,否則一切免談。
正想間,幾名家丁簇擁之下,一名貴婦哭哭啼啼的奔了進來,叫道:“吳老師,我丈夫又另結新歡了。你可替我作主啊!”
吳安正斜目看了那貴婦一眼,只見她肥胖臃腫,直要把門給擠破了,看她如此形貌,便已認出她來。這女人丈夫是個富商,生平好色,但家有惡妻,不敢納妾,只好日夜尋找因頭,想盡辦法在外鬼混。也是為此,這貴婦才會請他來算命改運。
吳安正打了個飽嗝,沒好氣地道:“上回不是才幫你當場抓姦麼?怎地又有事了?”
那貴婦哭道:“誰知道哪家的狐狸精又來招惹,吳老師可替我拿個主意啊?”
吳安正嘆了口氣,逕自伸手出去,道:“一百兩銀子。”
那貴婦大喜,當下命人取出五錠龍銀,恭恭敬敬的送了上來。
吳安正拿著銀子,往木櫃裡一送,跟著伸手出去,搭在那貴婦的右腕上,好似在診療一般。命理中男左女右,便如醫術相同。
吳安正功力深厚,稍一把脈,便生感應。手指一搭脈門,霎時腦中一閃,竟看到一條汙髒小溪,那溪心躺著一頭黑黝黝的野豬,正在爛泥中打滾,其餘野豬無不四散奔逃。
吳安正大吃一驚,心道:“此女生具野豬之象,天生克男。要說翁婿不花心,真沒天理了。這下可無救了。”
那貴婦見他皺眉,霎時慌道:“吳老師,你別發愁啊,我該怎麼辦?”
吳安正乾笑兩聲,不知如何是好,忽見那貴婦背後站著一名家丁,乾癟癟的好似枯柴,吳安正見他容貌迥異常人,心念一動,便道:“這位小哥,你過來一會兒。”
那家丁一愣,忙走了過來,吳安正伸手往他脈門一搭,霎時見到一條幹癟小蛇,正張著嘴在那兒亂咬,好似什麼都吃。
吳安正大喜,心道:“天助我也。這肥婆遇上真命天子啦!”霎時陰側側地一笑,道:“你丈夫花心,那也沒什麼。他每月可有銀兩給你?”
貴婦點了點頭,嘆道:“有錢有什麼用?奴家要他天天抱著疼惜,那才開心啊。”
兩旁家丁聞言,紛紛皺眉歪嘴,急急掉轉頭去。卻只那名乾癟蠟黃的男子目生異光,盯著那貴婦猛瞧,好似頗為疼惜一般。
吳安正心下暗笑:“看這男人餓的,真個飢不擇食。”當下摸出一枚丹藥,笑道:“好啦,要改運還不快麼?鎮上有處地方,叫做寶來大客棧,你到客棧裡找間上房,到裡頭把丹藥服了,便能心想事成啦!”
那貴婦大喜,道:“只要吃了這藥,我丈夫便會回心轉意麼?”
吳安正故做儼然,道:“這個自然。不過你服藥時不能沒有人相陪。”他伸手朝那乾癟家丁一指,沉聲道:“你八字與你家夫人相合,吃藥時可得服侍一旁,若有差池,惟你是問!”
那家丁身子一顫,卻又喜上眉梢,忙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眼看那群人慌不迭地去了,吳安正走出店門,在街旁伸了個懶腰。心道:“幹蛇戰野豬,得其所哉,也省得天天你哭我叫,我這算是做善事吧?”
正自心搖神馳,想像小蛇吞野豬,忽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