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秦仲海重重一拍大腿,道:“好一個奸臣,果然是賣國的東西!這小子早與也先可汗勾結在一起,定是他下手害死先帝的!”
柳昂天搖頭道:“那倒不盡然。據王大人他們查出的史料來看,那時江充不知怎地,居然與武德侯分開,孤身一人在西域戰場遊走,身邊軍馬全無。一個不巧,撞上了也先的部將,便給抓了回去。原本也先可汗打算將他一刀斬死,便如當年王英一樣。照理江充斷無活路可言。臨刑之前,可汗按照往例習俗,要江充說出個心願,不管他要喝酒也好,吃肉也好,都一率照辦。哪曉得江充卻什麼也不要,他只求大汗恩准,與他私下一談,他便死而無憾了。也先可汗是個重然諾的人,既然答應過他,也就應允了。”
秦仲海冷笑道:“這個小小奸臣,死前還有這許多陰謀詭計。”
柳昂天道:“兩人進帳談話後,眾大臣都在外面等著,原以為一時半刻便要出來,連刀斧手都給預備好了,誰知這一談卻沒完沒了,直拖到第二日清晨才出帳。兩人密談之中,有大臣要進去探視,卻給可汗轟了出來。”
秦仲海笑道:“江充這龜兒子口才定是厲害得緊,馬屁功夫做得到家,可汗聽得好生舒暢,這才不容旁人打擾。”
柳昂天道:“據那侍衛所言,那夜江充與可汗深談之時,他也是在場。依他的轉述,那夜兩人密談時,江充當場獻出一塊羊皮,也先可汗原本不屑一顧,但江充卻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好大一篇。可汗聽完之後,居然臉上變色,當場跳了起來,便與江充細細地談了起來。後來他不僅免去江充的死罪,還對此人禮遇有加,一切全是為了這張羊皮的緣故。”
秦仲海奇道:“真是奇哉怪也,想不到小小一塊羊皮竟有這等功用,居然還能當作救命符,他奶奶的,這到底是什麼寶貝?”盧雲悄然沈思,那日伍定遠曾將那塊羊皮託付給他,此時回想起來,那時只是往身上隨手一放,倒也沒有注意有無特異之處。
柳昂天道:“江充日後勢力越大,我朝大臣知曉內情的,莫不傾全力尋找那塊羊皮,據王大人所稱,那羊皮便是江充賣國的證物。依他的見解,這羊皮上應當繪著一面地圖,乃是我朝與也先之間的國界,當年江充為了保住自己性命,便在也先面前應允,答應回京後買通邊政司的人,重新篡改我朝兵部所藏的地圖,好將國界往後挪移數百里。也先知道他與泯王交好,日後必為重用,便答允所求,將他開釋回去。”
秦仲海道:“這麼說來,這羊皮便是江充與也先可汗訂下的契約羅?”柳昂天點頭道:“大家都這麼說,應該便是。”
秦仲海滿心疑惑,道:“說實在話,我朝與也先之間的土地又不是什麼良田寶地,根本是鳥不生蛋的萬里荒漠,不知也先可汗要這些地做什麼?此說大是奇怪。再說兩國之間的地界不過是些石碑,趁著夜黑風高的夜晚,就算往東往西地挪動數百里,也是無人知曉,也先若想佔地,找幾個小兵搬搬石頭就好,何必如此費事?”
柳昂天道:“仲海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但搬動石碑這等下流伎倆,你能做,旁人自然也能做,相較之下,若由江充買動邊政司的人,也先可汗不費一兵一卒,便得以拓地千里,只要我國地圖所載如此,兩國日後也無爭議。這般便宜生意,他如何不做?”
秦仲海嘿嘿一笑,搔了搔頭,卻是不置可否。
柳昂天續道:“正因如此,朝廷大臣始終堅信不移,認定這塊羊皮就是江充賣國的佐證。其中以御史王寧、知府梁知義兩人最是相信。也先滅亡後,這羊皮便流入坊間,不知所蹤,但梁大人絲毫不加氣餒,他費盡心血,花了無數金銀財物,終於將羊皮發掘出來。皇天不負苦心人,這江充囂張一世,終有禍亡無日的一天。”秦盧二人紛紛點頭,心中都感到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