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一聲蒼老低笑,跟著一隻手摸上了喉嚨,笑道:“你又是誰?”
自弱冠之年練成輕功,趙任宗向來迂迴禦敵,從不曾真刀真槍的與人正面硬幹,更不曾被人拿住要害,那人手指一摸上喉頭,趙任宗驚怕之間,雙足一點,立時朝背後縱去,要離開那人的掌握再說。
碰地一聲輕響,背心不及碰上石門,便感一股劇痛傳來,那疼痛直傳後心,逼得他幾欲慘叫。這門是他親手掩上的,可直到此刻,趙任宗方知門後安了一柄利刃,直戳後心要害。
玩完了。方才目中刺痛,沒曾留意門上有無機關,誰知背後竟多了柄殺人利器。
鮮血從背後滴落,利刃隨時透心穿過,在這生死絕命的時刻,一生勤修苦練的輕功終於派上用場。趙任宗的身子赫然凝住,他雙足灌力,仗著身子靈巧過人,硬生生凝住了後仰之勢。看他腳尖翹起,身子後仰,雙臂撐開,全以腳跟力量支撐身子,只要重心往後一倒,利刃穿透身體,必然當場慘死無疑。
前額冰涼,一根手指推來,抵住了自己的額頭,只聽那人笑了笑,問道:“想活命麼?”
這根指頭只要稍稍用力,自己重心不穩,便會往後倒下,當場便活活戳死,趙任宗淚水灑落,慌忙間只在點頭不止。
那聲音淡淡地道:“誰派你來的?”
趙任宗世家出身,無須替江充出死力,哽咽便道:“是江大人。”那聲音哦了一聲,道:“他派你來作什麼?”趙任宗又怕又驚,忍淚道:“他……他派我來找‘潛龍’……”
那聲音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啊,您可辛苦了,快回去交差吧。”
那手指微微用力,向前壓落,雖僅蠅蟲微力,但趙任宗身形本就不穩,全仗著輕功心法維持不倒,手指赫然推出,力道雖輕,卻已讓趙任宗往後摔下,他尖叫起來,撲地一響,後背撞上石門,霎時身子一寒,利刃已然透體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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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趙任宗大哭大叫,他沒有死,他只是奮力向前一撲,連滾帶爬地逃走。
趙任宗發狂大叫,疼痛懼怕間,自然不敢回頭去望。只見背後石門血跡斑斑,哪有什麼匕首利刃,卻只突了根一寸不到的卯釘。看那卯釘兩面成尖,一面釘入石門,一面朝外突出,尖銳處不足一寸,縱使全數沒入體內,也要不了性命。只是趙任宗給人一嚇,從死到生走了一遭,駭然之餘,心念早已潰堤,一時只知全力奔逃,更不敢再回頭多看一眼。
遠處溪水淙淙,伴隨著趙任宗的慘叫,聽來倍覺怪異。看這位都尉受驚過度,可別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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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地一聲輕響,石門再次開啟,這回門裡行出一名老僧,這人面容枯槁,神色凜然,正是天絕到來。他陡由黑暗現身,日光如此刺目,雙眼自也刺痛難當。不過天絕畢竟是飽經歷練的武學宗師,當此險地,索性閉緊雙眼,一股氣勁向前撲出,方圓五尺內無人可近。此刻便有大批人馬手持弓箭暗算,自也奈他不得。
天絕目不能視,卻知身邊有人隱伏,他閉緊雙眼,冷冷地道:“你來遲了。依著約定,你兩日前便該抵達。”儘管面對四大宗師,那人語氣依舊無畏無懼,只聽他微微一笑,道:“大師可別強人所難。朝廷有點事,公務繁忙,一時走不開。”
天絕哼了一聲,道:“當年讓你下山,老僧可不曾出言推託。”那人聽他提起往事,笑聲登時轉為陰沉,回話道:“當年是當年,現下是現下,何必混為一談?大師,明人不說暗話,寧不凡把人交給了你,等於是交給了我,你不必拿我當外人看。”
陡聽此言,天絕僧雙目睜開,眼中神光暴射而出,赫然間,便已見了地下流著一行血跡,他怒氣勃發,森然便道:“你又殺人了!當年放你下山,你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