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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3 / 5)

,或可一時極盛,能持久否,怕還是不好說的。

“你放心罷。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我能送得他上去,就能拉他下來。咱們如今不用想旁的,只想那姓宋的欠了多少血債,該討清了。”白弈淡然對裴遠如是說道,眸光深淺中,卻已有鋒芒暗藏。

裴遠靜盯著他打量片刻,應道:“好。你既已決意,我也不再多言。各自盡力便是了。”

二人又細話詳實良久,白弈才送裴遠離去,反身時,見朝雲安靜坐在一旁,始終如一,便如同個身在事外的旁聽者,似是心不在焉。此時已再無外人,白弈便在朝雲身旁隨意坐了,弟兄二人湊在一處,也並不多問,只是陪他這麼靜坐著。

天光漸暗,婢女們掌了燈來。火光亮起,陡然映入眼簾,朝雲似受驚一般肩頭一顫,醒回神來。他扭頭緩緩看向白弈,長出一口氣,輕問:“你方才……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分明該他如是問才是,倒被搶了先了。白弈悵然:“是。我今日才知道,當年我對他說那些話,有多過分。”他靜了好一會兒,似在回想著什麼,末了,微微苦笑。

朝雲一時失語,他知白弈說的是父親。“阿赫,”他反覆猶豫措辭,“過去那麼久了,你也——”

“我已放下了。”白弈淡然應道,“我想了許久,再沒有比此時想得更清楚。我做每一件事,或許確有無奈,但也無一不是出自本願。當凌絕頂,方可破層雲天海,覽盡眾山小。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說得多了,不厭麼。”他看著朝雲,目光沉靜的直要探入人神魄深處去,良久,緩聲問道:“好了,現在你告訴我,你怎麼了?”

“我……”朝雲窒了許久,終有一嘆,“沒事,只是太累了。”他垂下眼去,輕描淡寫地倦意畢現。

“早些回去歇著罷。這右武衛軍,可還是要靠你。哥。”白弈眸光深淺閃爍,搭手在朝雲肩膀,輕拍了二下。

這一聲“哥”,喚得朝雲眸色微震,反把住肩頭那隻手,唯有沉默。

暮鼓之後,街鼓相和,八百鼓聲迴盪神都天地,宵禁上,各坊閉門戒嚴。

離了公主府,朝雲一路縱馬,數著耳畔隆隆聲。鼓聲悠遠,一下下似震在心裡,不禁令人有些恍惚。

神都氣象似一團厚重濃霧,將天朝皇城下的一切重重包裹,即便是這樣的鼓聲,依舊透著沉沉威儀,遠不似山間靜水畔青燈古剎下清澈舒緩地嗡鳴。

明日他又該上山去,去探望母親,還有……他暗自輕嘆,白弈方才所說還縈在心頭,甸甸得有些沉。

阿赫這麼說,或許真是已放開了罷。可那個被他親手送與別人的女子呢,他真的也放了麼?轉眼兩月有餘,他甚至連問也鮮少問起,更毋論探視。分明那時還關心則亂,半夜裡圍府陳兵,大有賭命一搏之勢。若真是放的乾淨了,何至於此。他大可以像個普通的兄長一般去看望自己的小妹。

這許多年來,眼看著這個只小自己半歲的兄弟一點點的變,從幼時率性的孩子,變成了如今翻手生死亦不動形容的鳳陽王,性情,手段,幾乎什麼都變了,唯一沒變的,只有生在骨子裡的倔強,還有那一絲剪不斷理還亂的情長。

也只有這樣的時刻,才讓人清晰地察覺,他還是阿赫,血濃於水,生死情義,無論如何不能捨棄。

可常此以往,究竟是在幫他,還是反而害了他……

思緒沉浮,不自覺已到自家門前,忽然,馬蹄一頓。朝雲猛一驚,勒馬時已看清面前攔路之人。

那是他這一年多來一直刻意迴避的人。

崇儉。

他下意識催馬退了幾步,但那絲毫不能妨礙白崇儉迫上前來。

“大哥手傷好利索了麼?”如此單刀直入質問得甚是乾脆,白崇儉瘦高的身影在已是人影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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