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很不好”老大夫轉頭看著他“你夫人心臟受損,腦袋也受損,這具身體已經枯竭之時,活不長了,你心裡得有準備”
譚爍君急道“不可能,我夫人身體一直很好,從小健康,身體上沒有任何問題”
“哎”老大夫嘆了一聲,惋惜道“公子,你夫人這不是病,是被人打傷了,然後再精心調養,她才活到現在,給她調養的大夫醫術很高,不是我等能相比的”
“被人打傷,被人打傷”譚爍君魔怔似念著,念著念著就哭。
老大夫於心不忍,搖搖頭領著年輕大夫走了。
出門還沒走多遠,就聽見屋裡嗚嗚的哭泣聲,老大夫再搖頭嘆息“人啊,悲歡離合,又有多少人能平淡的接受”
“師傅”年輕大夫問道“看二人也是富貴之家,這女子怎會被人打成這樣,這男子看著也很在意著女子,又怎麼會讓她被人打成這樣”
“富貴之家又如何”老大夫道“有些腌臢之事,往往就在富貴人家中”
屋內,譚爍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撫摸著陳明珠的臉“兒馥,終究是我害了你,終究是我害了你,我對不起你,若果我沒有遇見你就好了,如果我沒有娶你就好了,你害活得好好的,現在也應該是成婚了,與你的夫君琴瑟和鳴”
“都是我的錯,兒馥,你應該恨我的”他伏在床上哭,像個孩子般,很是脆弱。
陳明珠被他的哭聲驚醒,見他哭得懊悔又傷心,便抬手撫摸他的頭,安慰道“譚爍君,別哭”
他抬起頭來,雙眼紅紅的看著陳明珠“兒馥,你醒了,你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
“沒事”陳明珠搖頭,見他哭得梨花帶雨,花痴又犯了,調戲他道“譚爍君,你的長相真是長在我心吧上了,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犯罪”
“兒馥,別亂說”譚爍君眼裡還夾著淚花,眼睛一眨,那滴眼淚就順著眼角流出來。
陳明珠看著呆了,終於明白網上流傳的話:酒鬼的爸,生病的媽,破碎的他。
回到客棧時,已經快天黑了,在醫館裡吃了一副藥,陳明珠終於感覺好些了,頭依然昏,心還是疼,但至少能走能吃了。
“兒馥,喝藥了”譚爍君端著碗,慢慢的走進屋。
陳明珠見他的樣子就想笑,他大概沒有進過廚房,白皙的臉蛋上,沾染黑色的灰,看著滑稽好笑,她多看了兩眼,沒忍住笑,噗呲的笑了出來。
譚爍君見陳明珠笑,他也笑“兒馥,你笑起來真好看”
“你的樣子好看”陳明珠接過他手中的藥,沒喝,而是看著他問“我怕苦,譚爍君,你給我準備了糖沒?”
譚爍君攤開手掌,裡面一顆糖躺在手心。
陳明珠只覺得心頭甜甜的、暖暖的,這又糖又暖的感覺還沒一會兒,譚爍君的話就讓她心裡不舒服,他說“兒馥,你以前就怕苦,每每喝藥,這糖都是少不了的,我又怎麼會忘記”
陳明珠一怔,心酸酸的,笑僵硬在臉上。她有些不甘心道“譚爍君,我之前給你說過,我忘記了往事,也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陳明珠這個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你能不能喚我明珠”
“好”譚爍君一下就應了,立馬喚聲“明珠,是照亮我前行的明珠,是我捧在手心裡,給我溫暖的明珠”
“在這裡,原來我是你的掌上明珠”陳明珠拉著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臉,輕輕晃頭,蹭著他的手掌,貪念這份柔情,即使不是對她的。
糖入嘴裡,衝散苦味,陳明珠覺得這糖很甜很甜,吃到嘴裡,流進心頭,能治癒心裡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