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軍步騎正面交上了手,雙方的步兵在一線持槊對捅,而瓦崗軍的騎兵則不停地從側面賓士,向著驍果軍步兵的側面發出陣陣箭雨,樊文超所部的傷亡在漸漸地增加,而陳智略的那些個崑崙奴黑人士兵們,也紛紛抄起了弓箭,轉向側翼與敵軍的騎兵對射,戰局陷入了膠著,一時間看不出勝負。
而本方左軍的張童兒,已經被瓦崗軍的騎兵帶得越走越遠,單雄信和王伯當兩部,始終在輪流回身馳射,張童兒的鐵甲騎兵總是在追擊到三五十步的地方,就趕不上對方的一個加速衝刺,這會兒已經向著淇水下游奔出了四五里路,快要離開視線範圍內了,卻看不出能追上的跡象,只有裴虔通的五千步軍仍然在守著本方薄弱的側翼。
至於中央的戰局,才是他最關心的,許弘仁在成功地突破了房彥藻所部的第一道防線之後,與第二陣衝上來的李公逸的雍丘部隊陷入了苦戰,由於驍果軍的騎兵失去了衝擊後的那種力量,而遍佈戰場的步騎戰士又把這不過三四里寬的正面,圍得水洩不通,即使是騎兵也很難殺出去,兩軍的戰士幾乎是人自為戰,隊自為戰,攪在一起混戰不休。
從第一陣潰退的房彥藻的潰兵們,也重新整合到了一起,跟著七八千李公逸的步軍衝上前去,合約一萬三四千,與七千多的驍果軍騎兵們攪點到了一起,捉對廝殺,一時間人仰馬翻,血流遍野,慘叫與馬嘶聲響成一片,雙方的死傷數字在直線上升,卻是都難以再向前突擊一步了。
而李善行和柴孝和的那兩千多騎兵衝出陣列之後,本想去包抄驍果軍陣後的弓箭手們,可是許弘仁卻是識破了他們的意圖,帶著千餘名中軍護衛,迎頭衝上,兩邊的主將衛隊們也是殺成一團,驍果軍人勐,而瓦崗軍的這些主將衛隊,雖然裝備不如對手,卻也多是百戰餘生的老兵,經驗豐富,戰法純熟,又有二比一的數量優勢,廝殺半晌,竟然也不落下風。
宇文化及的嘴角勾了勾,不滿地說道:“哼,想不到瓦崗賊寇,還真有些戰鬥力,先前我倒是小瞧了他們,傳令,孟秉的第二陣,現在給我上,再加一萬步騎,我就不信,衝不開這兩陣的瓦崗軍。對了,騎兵給我放在兩翼,多少也得防著點瓦崗軍的側面突擊。”
封倫勾了勾嘴角,似乎有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又生生收住了。
童山之上,李密看著對方的第二陣,那黑壓壓的,潮水一般的步騎兵開始前移,一面“孟”字大旗下,一員壯如熊羆的大將手持狼牙棒,指揮著步兵居中,騎兵分列兩翼,有條不紊地向前壓上。
李密笑著點了點頭:“此人就是孟秉啊,也算是一員勐將了,即使是驍果軍中,也是以武勇著稱,聽說那晚上弒君的時候,此人可是親手擊殺了不少宮中的宿衛呢。”
秦瓊冷笑道:“他的兵倒是不錯,但將嘛,嘿嘿,真要是面對面廝殺起來,我秦瓊可不會怕了他。”
李密勾了勾嘴角:“現在還不是出動內馬軍的時候,還用不到叔寶你。傳令,郝孝德所部上前接應。”
賈閏甫的臉色微微一變:“魏公,郝孝德所部在上次的河陽之戰中損失最慘重,元氣未復,雖然給他調撥了一萬餘的新兵,但戰鬥力並不如前面的房,李所部,讓他上前,只怕也擋不住敵軍的生力軍啊。”
李密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我當然知道,沒指望他能擋住孟秉所部,只是讓他上去拖延一下,我軍前軍三萬餘人,對方兩萬多,一時間攪在一起,他們的騎兵衝不起來,不至於象一開始那樣一下子把一陣給擊穿,所以只要粘上了,就可以且戰且退,一直退到我們童山腳下時,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賈閏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魏公是這樣的想法,屬下有些明白了。那麼,要不要讓兩翼的騎兵也參戰,合擊中路呢?”
李密搖了搖頭:“不,還沒到